這跟井童子說的一樣。
董乘雷猶豫了一下:“我聽說,是有人喝多了吹牛罷了。”
可想而知,當時銀環一聽證據確鑿,自然是要報仇的。
所以,銀環才帶上了如意蚺,潛入到了聽雷樓里——董乘風他媽和董寒月,就是那個時候受的害。
兩方正式有了血海深仇。
董乘風還是不動,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些如意蚺,可他身體一顫,無聲無息的,眼睛里面滾滾就是眼淚。
可現在看來,這里面,還有個攪渾一汪水的真兇。
說到這里,董乘雷恨鐵不成鋼的看向了董乘風:“我只當這小子報仇心切,干了傻事兒,也沒想到……這小子,竟然是個罪魁禍首!我倒是要看看,他這個皮囊下,藏了一個什麼魂!”
說著,一只手就要劈到了董乘風的頭上。
董乘風既不掙扎,也不分辯,就是死死的盯著銀環和如意蚺。
還是不甘心。
我卻搖搖頭:“罪魁禍首,可不是他。”
董乘雷一愣:“不是他,那還能是誰?”
我看向了那個玄鱗虬:“是它。”
董乘雷皺起眉頭:“可它一直被封在這里,根本就動不了……”
我答道:“這東西身體是動不了,可精魄未必也動不了。”
董乘雷的表情悚然一動:“你的意思是說……”
我點了點頭:“你們第一次來采血的時候,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兒——這個東西的精魄,怕是混進了你們的人身上了。”
董乘雷吸了口氣:“這不可能……”
“怎麼不可能?”
找真兇的法子,其實非常簡單——你們雙方反目成仇,誰的好處最多,誰的嫌疑也就越大。
我看向了那個玄鱗虬,問銀環:“當初,下山去殺豢龍氏的人,是它給你們出的主意吧?”
銀環咬了咬牙,默認了。
雖然她沒說,可也看出來了。
這個玄鱗虬在這里吃靈氣的時候,那些如意蚺,一直在周圍保護它。
哪怕一開始它們是敵人,可在采血事件之后,它們站在同一陣線上了——因為它們都跟豢龍氏結了仇。
董乘雷盯著我,又看向了董乘風:“難不成,它的精魄,附著在了這小子身上,這麼多年?”
我搖搖頭:“看上去是很像,不過,董乘風也不過是被當槍使了,我說了,你要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董乘雷露出個很不自然的笑容:“你只管說。”
我答道:“恐怕,玄鱗虬的精魄,是落在你們那個得了怪病的伯祖身上了。”
第1159章 不速之客
董乘雷一下就愣住了,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一步:“那不可能……”
我答道:“你仔細想想,那位伯祖的怪病,是不是就是從二十多年前開始的?也就是——第一次采血,跟如意蚺結梁子的時候吧?”
董乘雷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,想否認,但是張嘴到一半,也想起來了。
看他表情,我應該沒說錯。
自此之后,那位“伯祖”得了怪病,開始閉門不出,而且身上有了濃重的異味,需要藏香才能遮蓋住。
而且,我一早就看見了屏風后面的輪廓。
像是盤成了一坨。
那個形狀——其實跟玄鱗虬很像。
更別說,歸根結底,這事兒就是那個祖伯,找了董乘風來找我。
背著人——尤其,不讓我們告訴董乘雷。
當時董乘風的理由,說是董乘雷有可能是奸細,不能走漏出去。
現在看來,是賊喊捉賊。
而且,憑著董乘雷這次的表現,也猜出來了。
這董乘雷是個膽大心細的人,他們瞞著,也只不過,怕董乘雷發現了這件事兒的端倪。
而之所以選中董乘風,也很簡單。
董乘風才真正是個直腸子。
他跟我一樣,從小就被人欺負,所以,應該平時很不喜歡跟人交往。
越不跟人交往,越沒有心眼兒。
更別說,他跟如意蚺,有那麼大的仇。
他爹死在了第一次采血的事情上——如意蚺也不可能乖乖獻血。
他媽死在了如意蚺報仇的事情上。
他已經徹底讓仇恨給沖昏了頭腦,只要能報仇,你讓他干什麼,他就會干什麼。
這是工具人之中的上好佳,頂呱呱。
而且,哪怕這董乘風真的被發現了,那大家也會以為這事兒是董乘風搞的,誰會懷疑到了臥病在床的伯祖身上?
董乘雷盯著我,忍不住說道:“你——是從哪里猜出來的?”
就一樣——既然這個靈根,對豢龍氏這麼重要,那作為伯祖,怎麼可能讓我們把靈根給破了。
有這種動機的,只有會在這件事兒上得到好處的。
比如——玄鱗虬,它想重獲自由,這是唯一的辦法。
更別說,是豢龍氏鎮壓了它,讓這兩方反目成仇,自相殘殺,是它最開心的事情。
所以,那會兒我差點破開靈根的時候,就覺出來了,一石三鳥。
想想就后怕——這個計策,本來滴水不漏,只要我拿著龍篦子劃下去,一切就全完了。
有些事情,真的是命中注定,一念之差。
說起了龍篦子來,我問董乘雷:“說起來,你應該是很了解董寒月的——她平時膽子很大嗎?我的意思是說,她會是有膽子偷取鎮宅之寶的那種人嗎?”
董乘雷搖搖頭:“就因為她平時不是這種人,才沒防著她,早知道……”
如果董寒月平時不是這種恣意妄為的人,現在我猜測,有可能,董寒月偷龍篦子,跟伯祖也有關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