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如此,有恩報恩,有仇報仇!
我手一動,那些水族瘋狂的躥了上去,水面猛地爆裂開,那些水族,猶如穿破天空的無數白練!
我被兇暴的力道震的左搖右晃,可根本顧不上,因為我看出了神——能見到這麼壯麗場面的人,一定不會太多。
頭頂上,一陣亂響。
井馭龍本來要把赤玲給摁下去,可沒想到,水底下忽然沖出了這麼多的東西,頓時也傻了眼,但他畢竟是井馭龍,眼看著一個碩大無朋的龍頭骨從他面前躥過來,抬起手,一道行氣猛然劃過,那個龍頭骨,頓時被炸了一個粉碎,白色的碎屑炸的到處都是。
甚至,那個巨大骸骨身下長長的骨節,也一寸一寸,從上到下,全碎了。
他的本事確實很大,可我一點也不擔心。
巨大的龍骨,并不是只有一個。
那個龍骨雖然碎了,但是數不清的巨大龍骨從水面拔起,對著他就沖了過去。
井馭龍一邊抬手抵抗,又碎了幾個龍骨之后,大聲說道:“人呢?人都跑哪兒去了?這是什麼東西?”
我聽出來了,他的聲音氣喘吁吁的——顯然,他上次被我打的傷還沒好利索,體力不支!
可惜,周圍的豢龍氏要麼自己掉進了水里,要麼兄弟掉進了水里,要麼被沖出水面的水族迎頭痛擊,一個個都手忙腳亂。
夫妻還大難臨頭各自飛呢,豢龍氏現在自顧不暇,更別說你了。
赤玲反應也不慢,趁著這個功夫,已經從井馭龍手底下給鉆出來了,濕淋淋的跪在了岸邊,對著水面一陣咳。
而水族也認識她——知道她跟我關系不淺,沒有一個去滋擾她的,甚至還有幾個水族,自發的圍繞在了她身邊,跟一道圍墻一樣,護著她不受到一點傷害!
我心里頓時一暖,這個情義,我記下了!
眼看著赤玲沒事兒了,我心里也就松快了,同時想跟上去——大家索性大鬧一場!
可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,人臉魚還掛我腿上呢!
你這個耐力,不去參加鐵人三項,屬實可惜了。
但是,你到底想干啥,就是因為到了嘴的“冰箱”,舍不得放開嗎?
我還想跟它溝通呢,可它猛地拽住了我,一下就把我拽到了水下更深的地方去了。
這一驚非同小可,真要拿我當冰箱獨吞了還是怎麼著?
我自然要掙扎——赤玲他們還在上頭呢!
可這東西的勁頭別提多大了,我的行氣還沒有完全恢復,確實不是它的對手,這一下,就被它狠狠拽下去了。
眼瞅著水面飛快的跟自己拉開了距離,我也氣的夠嗆,要不是含著避水丸,簡直想罵他,可他那雙沒有表情的眼睛,一直沒有看我,而是死死盯著水底。
那個“眼神”,別提多堅定了。
它要帶我去干啥?
我不由自主,也就跟上了它的視線。
這一看,才發現,這個千歲湖,原來是個漏斗形的,邊緣還淺一些,越到了里面越深。
瞇著眼睛適應了光線,我就看見,“漏斗”最深的地方,水草跟裙帶一樣飄了起來,深深淺淺的綠色之中,好像掩映著什麼東西。
仔細一看,臥槽,通體瑩白如玉,竟然也是一個魚形!
跟人臉魚,幾乎一模一樣。
他的雙胞胎兄弟嗎?
但是那個“雙胞胎”兄弟,好像比這個人臉魚道行小一點,面朝下趴著,也看不清是不是人臉,什麼模樣。
啥情況,這人臉魚帶我來見家人嗎?還是——我頭皮一炸,難怪呢,跟大人出門,給孩子帶點點心一樣,是自己舍不得吃我,給孩子吃?
果然,人臉魚拽著我,就往那個小人臉魚那頂。
我還不想死呢!
我立馬想把其他水族,用“赤毛癬”召喚過來幫忙,可這麼一轉頭,我就發現了,這個小人臉魚好像不太對勁。
怎麼趴在水底下,一動不動呢?
再一看,明白了,這小人臉魚可能是感應到了大人臉魚的動靜了,也掙扎著想轉過身子,可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住了,動彈不得。
什麼情況?
我伸出自由的腳,就把周圍的水草給踢蹬開了。
原來——那個小人臉魚竟然被一個東西,穿過尾巴,死死的釘在了水下!
那個拉著我的大人臉魚,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,第一次露出了跟人相似的情緒,看向了小人臉魚,是哀憐。
仔細一看,釘著小人臉魚的,是一個青銅器,好像一個放大的圖釘,上頭大,下頭細。
一看那工藝,我更是皺起了眉頭。
夔龍扛雷紋。
這是個辟邪除妖的紋路,古往今來一直流傳,跟誅龍矢上的紋路是十分相似的,看來,也是專門對付龍族的。
看夔龍的造型,和整體的工藝,應該是景朝的物件兒。
又是景朝。
既然是景朝的——而且,看著那個斑駁銹跡,估摸著時間絕對不短了,對了,上頭附著一個豹頭螺螄。
這種螺螄跟螺螄粉里的那種不太一樣,算是普通螺螄的祖宗。
而這東西有個特點,由生到死,落在一個東西上,就絕對不動,跟沒腳鳥一樣,一旦落下來,就是死期了。
這個頭挺大,上頭還有許多黑點,跟金錢豹身上的斑一樣,因而得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