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花林應該是地名,后面的昭德明慧,在古代也都很常見,都是用于敕封謚號這一類的禮節宗教用字,也是那個下“敕令”的給寫上的。
啞巴蘭一瞪眼:“哥,你的意思是說,那個年輕人……”
跟桂花娘娘廟,水天王廟,甚至大山魅一樣,是皇帝沒發家的時候遇難,坐上高位之后,出于報恩的心情,重建的廟宇。
他們全聽明白了,露出了悚然的表情:“又是?”
沒錯。
那個仙名牌過了這麼多年,已經剝啄的不像樣子了,
我昨天是在污泥和昏暗光線下,現如今仔細一看,我們都看出來了——前兩個字,看似“京月”,其實是殘損部首的“景朝”。
周圍一片寂靜,程星河把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摁下去,強笑著說道:“咱們跟那個景朝,真他媽的有緣啊!不說有緣——現在講基建狂魔,這位是個蓋廟狂魔,景朝短短幾十年,好家伙,這廟是遍地開花,還全讓咱們給趕上了。”
敕令……
我忽然有了一個奇怪的猜測。
但是,這個猜測實在太離譜了。
這個時候,一只手猛地彈在了我腦殼上,把我嚇了一跳,一轉臉,是程星河。
他盯著我,皺起眉頭:“你臉色不對——河漂子都沒你臉色白。”
我打了個哈哈:“天熱。”
“可你……沒出汗。”程星河盯著我:“而且你身上特別涼。”
白藿香卻把程星河拉開:“這麼能刨根,你怎麼不去挖蘿卜?”
程星河立馬說挖蘿卜適合爺的身份嗎?要挖那也是挖參。
這話題這麼混過去了,我看得出來,白藿香是故意給我解圍。
我把心情平定下去,就看向了那個殘廟。
本地人聽說這是個皇廟,不禁更是五體投地,有懂行的開始對木頭嘖嘖稱贊:“還是以前的東西好,這多少年了,木頭還這麼致密,難怪人人都說,皇宮里的磚都是金的。”
所謂的“金磚”其實是另一種典故——那些金磚不是純金鑄造,而是手工燒出來的,可制造精密,極其耗費工本,算下來跟金子的價值差不離,這才得名的。
但是這個廟宇的材料,確實不錯,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的——可以看出來,對這個廟,那位景朝皇帝,確實上心就是了。
我們離開了這里,我還回頭去看那個廟——那位景朝皇帝,建造了這麼多的廟,真的是因為我猜的那個原因嗎?
時間過去了這麼久,很多事情被歷史的塵埃淹沒,再也沒法看清了。
踏上了歸程,我又覺出腦門上的“赤毛癬”發癢發疼,就忍不住去撓。
程星河一管達克寧就扔過來了,被我踹了兩腳。
這種感覺,比起說是像皮膚病——反而更像是七八歲的時候,牙床子的新牙頂出來的感覺一樣。
白藿香早調好了藥,給我用防水貼給貼好了。
不愧是白藿香,那種藥根傷口一碰,立刻就不癢了,不知道是麻藥還是消炎的。
回到了商店街,一切還是老樣子,只不過天熱了,老頭兒不肯再在外面曬太陽,而是躲在里面偷吃雪糕。
我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,把他嚇一個激靈,抹嘴就說他沒吃,就是聞聞,我就看見,他一顆假牙留在雪糕上了。
老頭兒裝成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,偷著把假牙給摳下來了。
可一抬眼,看見了我的腦門,他臉色頓時就給變了。
我蹲在他面前,指著“赤毛癬”:“你跟我說說,這東西怎麼弄的?”
第1207章 天書之酒
老頭兒伸手,就把那個防水膠布給揭下去了。
我當時“嘶”的就是一口涼氣,老頭兒這一出手,快的連龍鱗都沒反應過來——哪兒像是個“老年癡呆”,比幾個天階都不弱!
之前他自己,和其他老頭子都說他當年如何牛逼,我一直半信半疑,今天才徹底相信,不愧是當年號令群雄的領頭黑先生。
他盯著我的“赤毛癬”,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,嘴里的奶油味兒撲出來:“真他媽怕什麼來什麼……”
他果然知道內情!
程星河他們早就圍過來了,都跟著看著老頭兒。
老頭兒剛要張嘴,視線落在了豢龍匣上,忽然就打了一個嗝,接著,倆眼一反插,就暈過去了。
這一下把我們嚇夠嗆,白藿香一手就搭在了老頭兒的脈門上,眉頭一跳,表情就古怪了下來。
但她馬上就說道:“老爺子氣血上涌——先別跟他說話!啞巴蘭,把人搬樓上去!”
啞巴蘭得令,連忙把老頭兒給架上去了,我一皺眉頭,就要跟上去,可啞巴蘭立刻說道:“老爺子就是聽你說了什麼話才激動的,你別來了——免得越鬧越壞。”
說著,頭也不回就上樓了。
老頭兒忽然暈了?那一出手,蛟龍都抓的著,怎麼說暈就暈了?
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才是真的。
白藿香從來不會說謊——可她這一次,顯然,在幫著老頭兒騙我。
我記得很清楚——以前老頭兒裝癡呆的時候,白藿香也幫他瞞著。
為什麼?
程星河一看自己幫不上忙,原地亂轉了一圈,上一邊拿了冰鎮酸梅湯屯屯屯的喝了,我則上老頭兒房間外頭瞪著——沒靠近的時候,我清清楚楚聽見一陣說話的聲音,可一靠近,聲音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