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要給我行個大禮。
我連忙說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,先不要這麼說。
飛毛腿只當我客氣,已經高興的不知怎麼好了,接著又反應了過來:“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?上哪兒去找十八阿鼻劉啊?”
我答道:“得先從這一層出去。”
說實話,要是飛毛腿不來,也許我和江采萍還好辦一些,可飛毛腿這麼一出來,打草驚蛇,各處的防守措施也一定都會更嚴格,我們潛入的難度也就更大了。
照著之前的計劃,混進去是不行了,只能按著高老師說的路線了。
高老師當初是從里面逃出來的,我順著他的老路潛進去。
而這個小路口,是酒金剛的居所附近,之所以躲在這里,一來,這地方是個燈下黑,那些看守往別處找客源,未必敢上這里來找。二來,剛才也聽見了,酒金剛喝酒喝多了,現如今還沒起來,三來,酒金剛身為這一層的負責人,出來進去是有自己一條捷徑的,我們就是要從那條捷徑上出去,上到其他層。
當初高老師走的就是這里,他能成功,也全靠運氣,那天酒金剛為了一種珍奇的酒,跟探監的囚犯家屬討價還價,時間拖長了半分鐘,高老師就是利用那半分鐘,在這里潛出去的,當時他跟酒金剛,只隔著一道玻璃窗。
我們也要賭運氣,就看天書酒的酒勁兒,到底能讓酒金剛醉多久。
這地方的路跟高老師說的都一模一樣,我們很順利的潛到了一個穿堂后面——一棵紅云樨伸出了滿枝艷麗的枝葉,跳進去,就是酒金剛的住所了。
飛毛腿比我們還快,十分輕松就跳了上去,沒費什麼勁兒就進來了。
這個院落不大,跟一般酒鬼亂七八糟的樣子截然相反,倒是十分整齊,跟古玩店有些神似——空地都擺著各種架子,上面整整齊齊,什麼杯子都有。
雞缸斗彩,青花白瓷,琳瑯滿目。
把喝酒精益求精成這樣,也真不是什麼一般人物。
開的正艷的紅石榴樹后面,有個后窗,一股子熟悉的酒味兒,正從后窗上灌了出來,正是天書酒的味道。
但是屋里就不一樣了,碗盤砸的一片狼藉,看來這人清醒的時候講究,喝多了就耍酒瘋。
紗帳亂成一團,有個人裹在里面,鼾聲如雷。
龐師太?
我跟他們點了點頭。
事先已經跟他們說過,這個龐師太的耳朵是特別靈的,一旦發出一點動靜,她立馬就能醒過來,一會兒把腳步放到了最輕,誰也別碰什麼東西。
金毛和江采萍自然不用吩咐,飛毛腿也拍著胸脯子,打了半天的包票。
我還看出來了,他在打包票的時候,手里一直攥著一個什麼東西。
像是一個木制的老鼠。
好像是個把玩兒件——皇親貴胄,自然少不了把玩件兒了。
我們幾個躡手躡腳入內,其實并不容易,因為滿地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,跟踩雷差不多,只能是聚精會神。
好在我們幾個都小心,雖然提心吊膽,也在鼾聲之中走了三分之二,眼瞅著還有一點距離就能從大門口出去了,但我立馬就聽到,一陣腳步由遠及近的過來了。
那個腳步聲又亂又快,顯然是有急事兒。
我心里一沉,不早不晚,非得這個時候來?
于是我立馬把飛毛腿跩到了一排架子后頭。
我們才剛躲進去,門就開了,一個穿著鑲金鳳凰翎的就進來了:“龐師太,不好了——那幾個人跑了!”
龐師太依然裹在那個被單里面,一動不動。
那個人急了,就死命的去推,可龐師太跟個木乃伊一樣,還是毫無反應。
飛毛腿看了我一眼,眼神像是在說——我是信得過你的,可你剛才給龐師太那個牛逼吹的確實有點大。
還聽力敏銳呢,讓人推的跟餃子搟皮似得,不是也不醒?
這把我鬧的也有點不好意思——我哪兒知道呢?不過,小心駛得萬年船,低調一點總沒錯。
不過這麼一耽擱,我忽然就發現,這個屋子看似雜亂無章,其實是有一個布局的。
梅花瓶子,檀木梳子,都放在特定的位置上。
跟杜大先生的房間一樣。
不過,這不是九宮飛星,看這些方位,分明是十二宮招魂。
招魂?這種地方,連江采萍一個鬼仙,都會被仙靈氣給腐蝕了,你上哪兒能招魂?
這個時候,那個穿鑲金鳳凰翎的也死心了,只能繼續出去,代替龐師太發號施令。
我也就對那個招魂陣好奇了半秒,就照著正事兒辦,繼續往外走,可就在要把手伸到了門把手的時候,身后忽然“啪”的就是一聲響。
萬籟寂靜之中,這個聲音別提多扎耳朵了!
我頭皮一炸,回頭一看,就看見飛毛腿一臉緊張——他急著出來,胳膊不小心掃在了一個櫥子上,把上頭一個小杯子撞下來了!
就在這個時候,帳子里響起了一個干巴巴的聲音:“誰啊?”
這是什麼天賦異稟,人家叫她她不起,這一點動靜,她就醒!
飛毛腿就僵住了。
我腦子立馬飛快的轉了起來——現如今兩個選擇,一個是跑,但這不是一般的守衛,是酒金剛,比她快,基本沒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