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花奶奶感覺到了這是什麼之后,看著我的眼神,就古怪了起來。
古怪之中,甚至還有些期盼。
但這個時候,那個人影已經越靠越近,花奶奶這才把嘴給閉上了,驚疑不定的看著我。
那個細長條的身影是個男人,穿著一襲華服,他手里百無聊賴的轉動著什麼東西——那輕捷的程度,跟中學生轉筆一樣。
不過等走近了,我就暗暗吃了驚——他手里的,竟然是一截子金剛鐵柏!
金剛鐵柏不光硬,正因為質地致密,也非常重,那個個頭的金剛鐵柏杖,估摸怎麼也得百十來斤!
能把百十來斤的東西在手上轉圈,力氣不比剛才的酒金剛差多少啊!
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色金剛?
這個人走近了,就開始盯著這里的擺設。
只要花奶奶閉嘴,那我們自然屏息凝神,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來。
那人轉了一圈,開始如癡如醉的欣賞這些擺設,似乎連過來的目的都給忘了——飛毛腿還給我暗暗點頭,意思是這個人好像沒發現我們。
可我卻覺出不安來了——那個人盯著的,不偏不倚,正是江采萍所在的那一組雕塑。
不光如此,那人對著那組舞樂天女,越靠越近,甚至,還伸出了一只手。
不偏不倚,摸向了江采萍!
我耳朵里頓時嗡的一聲。
江采萍還是一動不動,閉著眼睛,跟雕塑一樣,而那個人越摸越來勁,一只手就開始往下走,一邊喃喃的說道:“這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新貨,我先來看看工藝……”
花奶奶一雙眼珠子溜了下來,就看向了我。
就在他的手要再往下的時候,我沒忍住,引了行氣,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去。
他一開始就看出來江采萍所在的位置不對了——也覺出這里不光多了江采萍一個,存心就是要把我們引出來。
可沒想到,就在這一瞬間,江采萍身上的紅色綢巾一翻,直接把那個人裹在了里面。
那個人本事也不小,像是早有準備,翻過了金剛鐵柏,就要把江采萍給掃倒,可江采萍動作輕盈,跟小姑娘跳皮筋一樣,舉重若輕,就以一種輕捷俏皮的姿勢,輕而易舉的躲避了過去,結果那一下打在了另一個引吭高歌的仙女塑像上,塑像往下一倒,眼瞅就要把其他的塑像砸成了骨牌,弄出個大動靜!
可江采萍赤足往后一勾,直接把那個仙女塑像勾了回來,穩妥扶好。
這一連串的動作輕盈無比,簡直不像是跟人過招——而像是姑娘家的游戲!
那個人眼瞅著江采萍的本事,眼珠子暴凸,就要張嘴,可下一秒鐘,江采萍手腕子一翻,一個東西就塞在了那個男人的嘴里。
是一個挎籃仙女果籃里的一個桃兒。
那個人自然想把桃給抓出來,可這個時候才發現,自己已經被那個紅色的披巾纏的嚴嚴實實,根本就動不了了。
不光如此,江采萍還仔細的把披巾擺弄了擺弄——赫然是個蒙面舞姬的造型,一打眼根本看不出來,這里困了一個人!
江采萍穿上鞋子,對我眨了眨眼。
而這一切,不過是幾秒鐘之內發生的——而且,悄無聲息!
飛毛腿都看愣了,盯著我的眼神,更佩服了,悄悄給我比了一個大拇指:“不愧是祖宗——就連祖奶奶都這麼厲害,香火有希望了……天佑咱們景氏一門啊!”
我這才松了口氣,跟江采萍點了點頭。
江采萍知道這是夸她的意思,高興極了,笑靨如花。
我立馬就把飛毛腿給帶出來,聽著附近沒動靜,就看向了花奶奶:“咱們倆互相幫助,兩不相欠,現如今這剩下的地方不好走,咱們就此別過吧。”
可花奶奶一把抓住了我:“你都把奶奶帶這里來了,不把奶奶囫圇帶出去,那不是把奶奶往死路上推啊?”
咦,什麼時候,她把那個厭勝符給揭下去了?
而她盯著我,聲音緊了起來:“你說實話,你跟厭勝門那幫臭干活的,什麼關系?”
第1224章 陳年桃花
我一愣:“你跟厭勝門,又有什麼關系?”
花奶奶眼睛發了空,頭往一邊一側,聲音像是有點自嘲:“我,我能有什麼關系?”
沒關系,能激動成這樣?
而花奶奶猶豫了一下,轉臉看著我:“這個厭勝術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——是宗家的術法,你是那幾個宗家,誰的兒子?”
那幾個宗家,自然是拿我當個后代來看的。
可我到現在,也不知道,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宗家血脈——畢竟,除了天生的同氣連枝,我什麼都學不會。
不過,江采萍跟我對看了一眼,都想出來了:“花奶奶,你認識哪個宗家?”
她不是厭勝門的人,怎麼對宗家的秘術這麼熟悉?
花奶奶——當然了,現在叫花奶奶,有點叫不出口了,隨著時間的推移,花奶奶的容貌開始越來越年輕,已經從七老八十的樣子,變成了三四十歲的模樣了。
那個回春珠,能返老還童。
花奶奶別過了臉去,聲音還是自嘲:“他自然不會跟你們提起我了,他堂堂一個門主……”
我耳朵里頓時嗡的一聲:“門主——你認識二宗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