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是——景朝國君,專門留下的?
就好像——他提前預知到,將來,這些東西會派上用場?
這感覺,讓不寒而栗。
飛毛腿抬起頭就看著我:“祖宗大人——咱們得上響水峽走一趟!取了太歲牙,把您的胳膊治好!而且……”
他補上了一句:“說不定,里面能給您留下,當年的線索。”
第1261章 井中姑姑
這話一下就觸到了我心上了。
是啊,那個景朝國君留下那個產業,肯定是有原因的。
能找到線索,那就太好了。
我也想知道——那個“赤毛癬”,到底是個什麼意思。
程星河就更別提了,看見那麼多值錢的東西,倆眼亮的跟探照燈一樣,掰了半天的手指頭:“一五得五,四六二十八……七星,為了世界和平,為了防止宇宙被破壞,對了,還為了你的胳膊,咱們得去。”
你數學不好就算了,整天還拿出來現眼。
我剛想嘲笑他,忽然腦門又是一陣劇痛,像是一道閃電給貫穿了一樣。
看出來我臉色不好,白藿香立刻給我來了一針,還說了什麼話,但是那個痛苦的感覺幾乎把一切都給屏蔽了,我什麼也沒聽見。
迷迷糊糊的,我眼前出現了很多色彩,色彩又逐漸形成了畫面——這是個很寬闊的殿堂。
四下里,密密麻麻都是人。
他們穿著紅衣,頭上掛著長長的紗翅——好像,是古裝劇里的朝臣。
那些人,全沖著我彎下了腰。
奇怪,這些人干嘛對我這麼大禮?
可還沒等我說話,一個聲音響了起來:“錯了!”
那個人身上,一件明黃長袍,坐在一個很高的地方。
他身邊,擠著很多東西,探頭探腦,熙熙攘攘,雖然會動,可莫名其妙就有種感覺——那不是活物。
給人感覺,毛骨悚然。
我想看清楚那人是誰,那些簇擁他的東西又是什麼,可空氣爆發出了一種很奇怪的粉末,刺的人眼睛疼,根本看不清楚。
正要揉眼睛,破風聲響起,一個身影猛地朝著我撲了過來。
一來太快,二來那種粉末余威尚在,我看不清他的長相,只看到,他嘴里,叼著一把明晃晃的刀。
一道涼涼的東西落在了我頭上,我下意識就抹了一把,液體——是血,還是……
我猛地睜開了眼睛。
是好久沒做的預知夢。
這一趟旅行,會遇上這些東西嗎?他們——是什麼?
還有那個叼著刀的,已經跟了我很長時間了,這次,終于也要露面了?
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。
一轉臉,看見白藿香還在煨藥,天氣熱,她滿頭是汗。
天已經黑了。
“你怎麼還不休息?”
她沒回頭:“不困。”
怎麼會不困,她這幾天救了這麼多人,都沒休息好。
我還想動,她聲音一提:“我要是你,就不……”
一股子劇痛從那個不會動的胳膊上傳了過來。
我立馬就皺起了眉頭——原來,這個胳膊受了這麼大的罪,沒感覺,是因為白藿香給用了麻藥。
要是沒她,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。
“謝謝……”
“真要是想謝我……”她聲音梗了梗:“這次出去,拿命當命。”
我張口就來:“這不是有你嗎?你就是咱們的底氣,上了奈何橋,也有你……”
話說到這里,我忽然覺出來,這段時間,太依賴她了。
她沒回頭,耳朵紅了。
半晌,才說道:“以后,我不在你身邊了,你自己好自為之。”
我一愣:“你上哪兒?”
她手里搗藥搗的飛快:“我們這些帶虎撐的,總要四處走走,不能,一棵樹上吊死。”
我撐著坐起來:“跟我們在一起,不是也能四處走嗎?”
白藿香搗藥的姿勢停了一下,努力把聲音調的明朗一些:“阿丑來信,說西川出現了一種怪病,江長壽也在治病,可他身體不行,叫我過去幫忙——眾生平等,能多救一個,就多救一個。”
“那你還回來嗎?”
白藿香繼續搗藥,聲音發澀:“不知道。”
心里自然是空落落的,一起出生入死這麼久,她要是走了,身邊像是缺了一個大窟窿。
可是,我知道,她是怎麼想的。
瀟湘快回來了。
她喜歡我,但是一不肯說,二不肯表現,就是因為不想做個第三者。
這樣對她并不公平。
我是想勸她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,可驕傲如她,非但不會承認,也只可能覺得羞辱。
她對我那麼好,我只希望她能幸福——除了背叛瀟湘之外,我什麼都愿意為她做。
心里一陣酸澀,她把一個東西塞在了我手里。
是程星河常玩兒的便攜游戲機,也算大家公用。
“打一會兒,分散一下注意力,很快就好了。”
那個游戲其實挺幼稚的——上頭撒豆子,下面用車子接,接的多了,就能換個新車。
我想打出一個紅色法拉利,可畢竟只有一只手能用,怎麼也不夠數,她瞥了我一眼:“真笨。”
麻藥上身,我手就軟了,再次睡過去。
迷迷糊糊,見到她小心翼翼的把我手里的游戲機拿了過去,認真的接豆子——為了給我打那個紅色法拉利。
睡著前最后一秒,我看到她的眼睛映著屏幕,璀璨的像是最亮的星星。
在白藿香的照料下,大家很快恢復了健康——除了我那個胳膊。
樓止水把老劉接到了樓家,說要延請名醫給老劉看傷,千叮萬囑,說讓我有了真兇的下落,一定要告訴她,樓家規矩,有仇必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