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,尋寶的指南針。
所以我就想等著有月亮出現的時候,確定一下——銀精會趁著月亮好的時候,出來吃月亮的精氣,這一點,各種靈物都是一樣。
程星河就更別提了,這種傳說不知道聽說了多少個了,今兒見到了真貨,摩拳擦掌的,渾身快躥火星子了:“七星,咱們跟上!”
這東西既然是寶氣幻化的,又強大到了能害人的程度——八成,那些寶氣的來源,也十分強大,不是祖產能是啥?
這個時候,那個一身花花綠綠的胖娃娃吃月光吃的差不離了,美滋滋的轉身就走——只要我們跟上,就能知道,埋寶的具體地點了。
結果一行人剛要高高興興的動身,我一下就拉住了最前頭的程星河。
程星河著急,回頭用眼神問我是不是等雷劈,我跟他們使了個眼色,他們一瞅,也皺起了眉頭。
只見我們對面的一棵黃燈籠樹的樹梢,忽然嘩啦啦動了一下。
這天氣,可一絲風都沒有。
那個黃燈籠樹上,有東西。
他們幾個全皺起了眉頭,同一個眼神:“媽的,有人截胡?”
果然,這一下,那個銀精也感覺出來了,顧不上吃月光,猛地就回過了頭,看向了那個黃燈籠樹。
這一瞬,黃燈籠樹上忽然就下來了一個人,拿著個網子,對著銀精就罩了下去。
銀精這一下吃驚不小,轉頭就撞——可我早看出來了,那個網子上掛著一種很特別的氣,應該是有定靈漆,把那個銀精籠罩住,就出不去了。
程星河他們一下全愣住了,而那個人下來之后,沖著上頭就嚷:“捉得咯捉得咯!你們下來莫!”
跟著這個聲音的,嘩啦啦又下來了幾個人。
我看清楚了他們,倒是并不意外。
是白天在井口附近的西川人。
那些西川人打扮卻跟白天不一樣了,一身裝束死緊死緊,跟古代飛賊的夜行衣一樣,身上還背著勾兒鏟。
程星河立馬就看了我一眼,做了個“翻山客”的口型。
沒錯,白天聞到了那個土腥氣,我就猜出來了。
翻山客,也就是盜墓賊。
他們上這里來,絕對不是為了上香。
而是來尋寶的。
翻山客里,其實熟悉風水的也不少——他們要是不熟悉風水,上哪兒去找古代的大墓?
老頭兒說過,有一些翻山客看陰穴的本事,甚至比先生還厲害,不過是發財的途徑不同罷了,他們不認來生,只認今世。
而翻山客找銀精,也是看家本領——一些荒郊野外的夜里,如果出現了小孩兒吃月光,那也說明,底下藏著財寶,厲害的翻山客,就靠著這個,辨認這里的大墓有沒有被其他翻山客給翻過,下一次會不會空手而歸。
不光他們,只怕白天的西川婦女,跟那個年輕男人,也跟這個事兒有關。
果然,那幾個西川翻山客先是對著那個又白又胖的銀精啪的吐了一口唾沫——這一口下去,跟給動物戴項圈一樣,是個“定”的意思,銀精就跑不了了,接著那個翻山客就罵罵咧咧的說道:“為了這個玩意兒,磊子倒是把命給搭上了。”
“也好,少了個人分東西嗦。”
一幫人高高興興就要跟著銀精找東西,程星河他們都急了——到嘴的鴨子,讓他們先吃了?
更別說飛毛腿了,這可是他們家的祖產,讓一幫翻山客給截胡,以后下了九泉,還怎麼面對祖宗?
飛毛腿奔著前面就躥。
我卻拉住了他們——等一下。
我感覺的出來,有其他東西,似乎出來了。
那幫西川人接著說道:“昨天磊子就說這地方有點邪性,到底邪性在啷個地方莫?”
“說是這地方還有其他東西嗦。”
“有其他東西怕個屁,血米黑靈泥管夠——這個銀精個頭不小,這一次,開張吃十年咯!”
銀精拼命的掙扎了起來,但是下一瞬間,銀精忽然不動了。
那幾個西川翻山客卻渾然不覺,還嘀咕著:“給你兒子娶老婆夠了嗦?”
是那個說風涼話——嫌棄我沒救上兩個人的。
鬧半天,不是熱心,是抱團。
“是嗦,這一次,金盆洗手了。”
是那個抽煙燙到手的——他鬢邊有了白發,手腳雖然利索,可看得出來,不會再利索多久了。
銀精的視線,盯著那口井。
下一瞬間,那口井里,就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胳膊。
第二個,第三個,第四個——數不清的銀精,跟啤酒杯子上的泡沫一樣,源源不斷的冒了出來。
我們全看直了眼,能產出這麼多的銀精——那底下的祖產,到底有多少?
那些銀精悄無聲息的撲了過來,抓住了那幾個翻山客!
那幾個翻山客反應很快,一回頭,臉色一變是,手里的家伙就抄過去了——也都是老資格,幾鏟子就拍扁了幾個銀精,可這些銀精實在太多了,其中一個翻山客一個不注意,腳被拖住,直接給拽向了井底下。
“媽耶……”
那個要給兒子娶老婆的。
他掙扎的過程中,井里再次伸出來了一只手。
但這不是銀精的手,是一只枯瘦發黑的手。
而那個手的袖子——我皺起了眉頭。
明黃色。
預知夢里,坐在了高臺子上的那個“人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