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面鑲嵌著數不清的琉璃,琉璃上描繪著栩栩如生的美人,好像是金陵十二釵。
單這一個燈,估計就得帝都一套房吧。
我也只是略掃了幾眼,主要想找出路。
同時我還提防了起來:“說起來,您這傷怎麼弄的?”
這人本事并不小,誰把他傷成這樣的?追兵?
他搖搖頭:“是——其他的賊。”
好麼,為了找那個東西,既防齊家人,又防競爭對手,真是不容易。
不過,翻弄了半天,我沒找到出去的機會,他也沒找到那個涅槃圈,兩個人都很失望。
再打開了那個簾幕,后面也只是一個古董的黃花斛木床,錦緞被褥還是整整齊齊的,而剛才那個競爭對手,也跟人間蒸發一樣,什麼痕跡都沒留下。
而這人似得找到了靈感,一只手就扣在了床板上。
對呀,我想起了擺渡門的老板娘來了,那個進入擺渡門的地道,也是從床板上——把東西壓在自己睡著的地方,才安心。
果然,下一秒,這人似乎就找到了線索,一只手掀開了褥子,就精準無比的摸在了一塊木板上,輕輕一掀,“吱呀”一聲,一個暗格就露出來了!
這個暗格是十分隱蔽的,反正要是我,是不可能這麼短時間打開。
那人十分興奮,可馬上,我們倆就皺起了眉頭。
暗格確實是有一個盒子,而盒子內里是軟緞子也確實有放過手鐲一類環狀物的痕跡,可——是空的。
已經被偷走了?
那人包裹的嚴實,看不清楚表情——能看到的話,一定很難看。
他抬起頭,就想找上一個在這里擺弄的人,可我立馬拉住了他。
他看我一眼,我就奔著身后指了指——跟剛才一樣,有人來了,正看到我們在簾幕后找東西!
剛才把別人抓個現行。這麼快,角色就互換了。
果然,一個愉悅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兩位,找了這麼長時間,找到了?”
是齊雁和的聲音!
這個人的本事我看見過,我身上好的時候,都未必是他的對手,更別說這個時候了。
現在被抓個現行,那臉就丟大發了,在行里也就沒法混了。
我身上架著的人倒是泰然自若,側臉看了我一眼,忽然一揚手。
那個簾幕以十分利落的樣子斷開,奔著齊雁和所在的方向就蓋過去了,與此同時,他在我耳邊低聲說道:“乾位有個暗門,要快。”
嘩啦一聲,那個簾幕直接斷開,我們倆就完全暴露在齊雁和面前了——我心里幾乎是絕望的,你能別這麼莽嗎?
可現在說啥也沒有用了,我根本沒有猶豫的機會,翻身對著乾位就撞過去了。
一瞬間,后面就是一陣破風聲,他追過來了。
與此同時,我忽然就覺得腳底下一沉——像是被個看不見的繩子給拉住了一樣。
齊家的秘術,“封”?
被拉下去,只能束手就擒了。
人窮計生,我幾乎沒過腦子,隨手抓了一個東西,奔著那個燈就甩了過去。
“嘩啦”一聲,懸掛燈的電線直接被割斷,偌大的燈,直接被打散了,屋里頓時漆黑一片,“豁朗”一聲,琉璃畫片亂響,對著齊雁和就砸了下去。
齊雁和也沒想到我反應這麼快,但不能站在那挨砸,聽動靜是躲開了,我抓住了這個機會,奔著乾位就撞了進去。
活板門?
就在我們撞進去的一瞬間,外面的人也被里頭的動靜給驚到了,嘩啦啦全涌進來了:“怎麼回事?”
“賊進來了?”
這個小門里不知道多長時間沒進來人了,鋪面一股子霉氣,但是下一秒我就意識到了,不光有霉氣,還有——腥氣?
尸臭!
我立馬把手機亮起,往里一照,頭皮就炸開了。
滿地散落的,都是骸骨。
齊老爺子——害過很多人?
見我吃驚,我身上那人冷冷的說道:“這有什麼好奇怪的?一將功成萬骨枯。”
可吃我們這一碗飯的,不應該是救人的嗎?
要說公平,自古以來其實都不公平——好人要受夠九九八十一難,才能成佛。
惡人,放下屠刀立地成佛。
仔細一看,這里的骸骨上面都有奇怪的痕跡——像是,被咬過一樣。
齊老爺子,在這里干過什麼?
不過齊老爺子人都死了,我也顧不上深究,帶著那人,輾轉就從這地方爬出來了。
這地方的終點,是一個廁所。
一出來,就聽見外面鬧騰的不像樣子,那人從我肩膀上起來,輕輕說道:“這事兒,你知我知。”
我自然也不想捅出來,就點了點頭。
這會兒外面有點動靜,他翻身就不見了,我把衣服整理好,剛一出門口,就被西派的人抓住了:“小先生,你可算出來了——快來吧,前頭出大事兒了!”
我立馬裝成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,跟著他走了出去:“怎麼啦?”
剛才,齊雁和出現在我們身后的時候,先是被簾幕給罩住了,接著我又弄壞了燈,按理說,他是看不見我們倆的。
如果懷疑我們,咬死不認,反正他也沒證據。
一出來,外頭鬧鬧嚷嚷的,所有人都亂成了一團:“齊老頭子人死茶涼,喪事上鬧這麼大,老頭估計死不瞑目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,那個賊,忒也沒點人性——哪怕過了三天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