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甩開她手:“是趕時間,要是不著急就下次再說。”
高亞聰甜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,但跟抓住了什麼似得:“你還恨我,就說明心里有我,是不是?”
我轉身就往外走。
可她一胳膊拉住我,聲音幾乎是央求:“別走——你總是出去,一走就那麼久,我什麼時候還能再等到你?”
我幾乎可以想象到,別的男人聽到這個央求骨酥肉軟的樣子。
可時間過去很久了,我不是那個我了,我聽得出來,這央求里的心機。
我對她來說,莫非有什麼用?
一見我遲疑,她跟抓住了希望一樣:“我這就跟你說,上次她真的來了,可是,她情況很不好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我想起了那個斷頭煞。
“身體很虛弱,好像遭逢了什麼大難。”高亞聰立刻說道:“她還說,這一陣子不好來了,也許,跟你是緣淺。”
緣淺?我的心猛地揪住了——這是生離死別才會說的話。
難道她,沒扛過那個煞?
江采菱聽見這個動靜,也把腦袋伸進來了:“走不走了你?喲——我說呢,被美女迷了魂了!”
高亞聰最喜歡別人說她漂亮,一只手就把頭發給撩到了耳后,但看清楚江采菱比她漂亮,微微皺起眉頭:“你是……”
江采菱倒是大大咧咧把胳膊挎在了我胳膊上:“,這美女誰啊?說得出來還好,說不出來,晚上讓你跪搓板。”
?
高亞聰嘴角一僵:“我——也算是青梅竹馬,你是……”
“別說青梅竹馬,就說你倆一個學校吧。”江采菱嘴角一勾:“我介意。”
說著,把我拖出去了。
高亞聰追出來,牙咬緊了。
啞巴蘭目睹一切,豎起大拇指:“一番操作猛如虎,撕的痛快!”
“這種綠茶,我見一個撕一個。”江采菱把胳膊縮回來:“李北斗你也別客氣,一會兒上點心就行。”
說著把頭發一擺:“我這該死的,無處安放的魅力……”
“北斗!就最后一句話,”
回過頭,高亞聰的面容十分寂寞。
她這種人,怎麼會寂寞。
“她說,要是她能活到那個時候,八月初九那天,她在十鈴井附近等著你,想見你一面。”
我的心猛然一震。
八月初九,她要來見我?
不算太遠了。
她現在,什麼樣子,想見我,是為了什麼?
她身體怎麼樣,我第一句話,要怎麼說?
腦子里堆疊了很多的想象,幾乎全是期待,可是……我的人生,似乎總有波折。
這一次,會順利嗎?
腦袋被人打了一下。
江采菱。
她盯著我,嘴角一揚:“怎麼魂讓綠茶給勾了去了?”
一抬頭,這才回過神來。
已經到了楊水坪了,眼前,是熟悉的九鬼壓棺地。
因為三舅姥爺的囑托,我對這地方并不熟悉,大部分地方是沒去過的。
這個位置,跟當初第一次遇上瀟湘的地方,隔著一道山梁,對了,算是對著九鬼壓棺地里面的其中之三,正成筆架山的格局,建學校很合適。
后面那塊地是嚴防死守的,本地人都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,跟著江采菱才能通行無阻的進去,過來一道一道的崗哨,才見到確實有一個學校——大門上金字大匾,上面寫著“竟成中學”四個大字,一看題字人——好麼,羅竟成。
啞巴蘭也直了眼:“羅竟成……哎,這該不會是歷史課本上那位大學者吧?”
確實,那個羅竟成是書香世家出身,在上個世紀主持了很多學術改革,響當當有名。
這擺明了不是一般的學校啊!
門口有個漢白玉石的告示板,上頭是簡介。
原來這是個貴族學校。
再一看知名校友,更是讓人嘖嘖稱奇——赫然還好幾張熟面孔,望京的汪愛馳,九里鋪子呼延和順,都是出名的大商人,或者吃公糧的,電視里的常客。
教師風采那更是讓人肅然起敬——金融界,零售界,都是叫的出號來的大家,甚至還有一張風頭正勁的房企老總照片,注明是名譽院長。
啞巴蘭跟著念:“政商界國內名列前茅的幾所中學之一……”
江采菱插嘴:“國內這種學校一共就仨。”
這就讓人很羨慕了——我們學校其實也是縣名列前茅的高中,因為整個縣城就倆高中,這個地方雖然跟我們縣“接壤”,卻是帝都的地界。
這會兒里頭出來了幾個人,為首的是個圓滾滾的胖子,滿頭是汗,先是用手帕把汗擦下去,接著就握住了我的手:“江道長說去請大救兵了,應該就是這位先生吧?快請快請!”
校長的財帛宮特別豐隆,一看就是幾代有錢,不光有錢,而且權勢熏天。
只是現在他印堂上愁云慘霧,顯然正在為了什麼事兒而煩心——不光如此,嚯,這校長的鼻頭下長著一個疙瘩,上面一層穢氣,這叫破血疙瘩,正像是血光之災。
他身后跟著個人,戴著個銀絲圓眼鏡,很像是上個世紀的知識分子,不言不語的。
不過,他一看見我,就是一愣,上前就想跟我說話,可還沒張嘴,又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,謹慎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。
啥情況,這教育界我沒客戶啊?
跟著往里面一走,好麼,亭臺樓閣,花草水榭,一應俱全,快趕上八里橋辦事處了,進了校長辦公室,內里更是豪華,而且布置的十分專業——是個招財葫蘆形,內里一串水晶鈴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