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提了。”程星河說道:“你一跑,那叫一個鑼鼓喧天,鞭炮齊鳴,那個能引雷的一道雷砸下來,天師府的好幾個以為自己天劫到了,都給愣了,那個雷震子一看沒打著你,氣的火冒三丈,還要追你,可你猜怎麼著,那個枯大先生不知道啊!還以為雷震子是你的外援,同樣火冒三丈,當時就要跟雷震子干起來,兩下一扯,再一低頭,好麼,你跑了!”
“這下,雷震子和枯大先生都急了,拼了命就追你,你爹這叫給你捏一把汗啊!不過,他們都看對方來歷不明,不想你落在對方手里,兩下又爭執了起來,你撞了大運,這才逃出去的,不然,也懸!”
我摸了摸自己后背,是啊,懸。
一瞬間,就想起了門臉里的動靜。
老頭兒肯定是背著那些人,做了什麼。
難不成,那個“雷震子”,是老頭兒引過來,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形下,給我解圍的?
就好像下棋一樣,一子落地,會引來各方面的連鎖反應,而每一步,似乎都落在了老頭兒算好的位置上。
老頭兒以前,不愧是個黑先生,從外黑到里,堪稱墨魚成精。
“那剛才……”我立馬問道:“你們看清楚沒有,那個雷震子是什麼來歷?”
程星河皺起了眉頭:“我倒是看見了,可我不大認識,乍一看,跟普通人差不多,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麼?”
程星河尋思了一下:“他腦袋上,有很多東西,我看著,像耳朵。”
耳朵?
我第一個反應就是:“六耳獼猴?”
程星河推了我腦袋一把:“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,人家六耳獼猴跟齊大大圣一個等級,至于來收拾你。再說了,沒聽說過六耳獼猴能引雷。
而且——如果它腦袋上真是耳朵,那不止六個。”
那能是什麼?
我一邊琢磨,一邊看向亓俊:“對了,那三清老人到底是什麼來歷?”
果然,亓俊答道:“天師府的最高戰力——據說是歷任天師里,最厲害的三個,一文,一武,一卜,誰都不知道他們活了多長時間了,前些年一直在各地鎮壓什麼大東西,后來那東西搞定,他們才回來的,平時不太參與天師府的事兒,首席天師都對他們禮讓七分,這一次能把他們請動,你面子不小,得有磨盤那麼大。”
我不想那麼大。
不過……我看向了亓俊:“老亓,你一個倒買倒賣的,對天師府的事兒還這麼熟悉呢?”
“查的唄,你也知道,不才跟井馭龍仇深似海,當然要知己知彼,”亓俊擺了擺手:“再說了,不才這一行,賣的不光是有形的貨,還有一些,是無形的貨。”
比如——消息?
這小子藏挺深啊!
我頓時高興了起來:“那你跟我說說,關于那個吃靈物真兇的線索!”
不找到了那個真兇,我他娘天天被枯大先生和雷震子追殺,誰受得了?
亓俊咧嘴一笑:“這也不難,走,不才帶你們去個地方,肯定能弄到第一手消息。”
程星河來了勁:“什麼地方?百曉生,千機局?”
“好地方。到了就知道了——正好,離著這里不遠。”
亓俊一擺手,我們跟著他就從骯臟的小巷子里往里走,不長時間,亓俊就沖著胡同口一指。
我們倆一看,胡同口一個破牌子,紅燈上四個大字“洗浴休閑”。
程星河一愣:“28號技師?”
第1364章 信息樞紐
亓俊一抬下巴,就把我們領進去了,輕車熟路。
程星河四處看了看,抿了抿嘴,顯然有點緊張,但仍然裝成了不知道來了多少次的樣子,手腳都順拐了。
我問他:“第一次來?”
“放屁,你爹一年來三百多次。”
“你這麼能吹,怎麼不去街上賣氣球呢?”
“費什麼話,爹今天就教教你,男人的快樂多麼簡單。”
跟著亓俊進了屋,門口一溜粉色氣球,外頭老破小,里面倒是金碧輝煌,水晶吊頂,水晶吧臺,四處都是鏡子,對影成三人的,好似大型萬花筒,光照進來直晃眼。
兩個腿長膚白的姑娘立馬迎了上來——那打扮,跟超市捆蔬菜的保鮮膠帶寬不了多少,搞得我眼睛不知道該往那兒看。
但是下一瞬,我就覺出來了,這地方有青氣啊。
“兩位大哥里面坐,”那倆姑娘別提多熱情了:“牛肉羊肉豬肉你猜我喜歡哪個?”
我一下被問傻了,這是洗浴還是飯館?
我跟程星河對看了一眼,都不想露怯丟人,我就推了程星河一下,意思是你不是來三百多次嗎,你上。
他尋思了一下:“牛肉嘛?”
接著低聲跟我說,牛肉最貴。
“嗶嗶……”兩個姑娘兩臂擺成法老的姿勢,交叉成個“”:“我喜歡你這個心頭肉!”
我忽然有點明白夏明遠那些廢話是從哪兒學來的了。
“來,大哥吃糖!”她們捧了琳瑯滿目的水晶盤子:“吃完糖再比一比——是糖甜還是我甜!”
而那兩個姑娘手里的水果糖塞過來,一個姑娘順手在我手上捏了一下——含羞帶怯的,可龍鱗不識金鑲玉,啪一下滋生了出來,這倆姑娘一看,水晶盤子啪的打翻,就尖叫了起來,糖撒一地。
接著,一個姑娘揪住了亓俊,破口大罵:“草泥馬了個的,你把這個禍害弄老娘這里來干什麼?嫌老娘這五百年活的不夠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