賬房先生心疼的不得了。
我還著急呢!
我覺得出來,一股子氣息從身體周圍泛起,環繞,像是數不清的細絲,要把我和雷祖給交纏起來。
念完了咒,按理說,就該成了。
雷祖看我落下了手,瞪著我:“這就完了?”
我心里也沒底——按理說是完了,不過,怎麼沒啥感覺。
雷祖顯然跟我想的一樣,但事情逼到了眼前,哪兒還有疑心的時間,他立馬就抬起了手。
熄火。
周圍拖網子的天師,哈哈大笑。
“你看看,我就知道。”
“這邪魔外道就是邪魔外道,能有什麼本事?”
雷祖立馬看著我:“這他娘怎麼回事?”
我也想知道啊!
馬元秋說過,這結靈術一個字也不能錯,錯了就是萬劫不復。
難不成我記錯了?
不對,記憶力這方面我沒問題。
難不成……媽的,想起來了,馬元秋說,必須得要能力壓住靈物,才能結靈!
難不成,是我現在太弱了,哪怕雷祖愿意,可結靈術都承認不了?
“撲……”前面一陣巨響,接著是一陣叫好的聲音:“不愧是汪先生!”
我抬眼一看,心就揪住了。
程星河和金毛也被抓住了,禿狗不見蹤影。
汪瘋子雖然身上被劃出了數不清的傷,但是氣喘吁吁,臉上終于有了自得之色。
“其實,這李北斗名聲雖大,卻沒什麼本事,手底下也都是沒用的東西,還勞動了三清老人之一的枯大先生過來,真是殺雞用牛刀。”
“你懂什麼,枯大先生,是親手來給徒弟報仇。”
而汪瘋子一把抓住了程星河——程星河腦袋成了血葫蘆,我的心頓時一陣銳痛。
汪瘋子緩緩說道:“你一個小玄階,就敢在我面前放肆……”
程星河一口血噴在了汪瘋子臉上:“小玄階把第一武先生纏成這樣,傳出去,第一武先生可真有面子!”
我心頭一震,你他娘就不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,還激他這個瘋子干什麼?
果然,汪瘋子一聽這話,眼神一暗,抬起手,對著程星河就下來了,我一下就急了,可一條狗竄過來,直接咬住了汪瘋子的手。
面無表情。
禿狗!
汪瘋子大怒,就要往下甩,程星河不傻,趁機就往外躥,奔著我要過來,可雙拳難敵四手,瞬間被天師府的給撲住了。
而這個時候,汪瘋子也壓住了禿狗,有一個人過來,跟汪瘋子說道:“汪天師,那這個東西,我先帶走了……”
金毛!
那個人沒帶風水鈴,好像——是江家的。
對了,在齊老爺子葬禮上見過,跟在了江景他爹身后的!
難不成——是江辰以報信居功,跟天師府要的人情?
汪瘋子一邊處理禿狗,一邊心煩意亂的擺手,那人如獲至寶,就要把被捆住的金毛拖走。
不能再拖下去了。
我正要屏氣凝神,而這個時候,雷祖的聲音響起來:“前面是干什麼的?”
我一抬頭,就皺起了眉頭。
前面來了很多行里人。
那些行里人見到了枯大先生,就點頭致謝:“不愧是天師府,除了這地方一害!”
“我們是專門來感謝您的!”
這些行里人我并不全認識,但是我記憶力還可以,記得他們好像都跟四相會,還有江辰有交情。
這個時候過來——肯定有原因。
“聽說枯大先生喜歡酒,這是我們江先生特地給您準備出來的。”
枯大先生身為三清老人之一,李茂昌都讓七分,敬仰受慣了,倒是也不以為意,但是一聞到了那個酒的氣息,嚴霜似得表情,竟然還真有了一絲動容:“八十年的天書釀?”
“不愧是枯大先生!一聞就知道!”那些人別提多高興了:“酒逢知己,當浮一大白!”
“可惜,沒有酒具……”
雷祖罵道:“死老頭子,窮講究。”
“這是景朝的琉璃夜光杯,我們江先生,一早就給您預備好了!”
那個杯子晶瑩璀璨,離著老遠,都能見到澄澈的光。
枯大先生第一次有了人的表情——可見這酒這杯,多打動他的心。
那些獻酒的早看出來了,爭先恐后往上敬酒,枯大先生雖然面無表情,但是,來者不拒,仰脖子就干了。
那股子酒氣很特別,甘美異常,就連不喝酒的人,聞到了,也得心馳神醉。
果然,我身邊的那些天師,聞到了酒氣,也不由自主露出了很沉醉的表情。
“這酒難得,各位天師這一次都身先士卒,立下大功,”江辰的人連忙說道:“個個是少年英雄,前途無量,還請也賞個光!”
好話誰不愛聽?那些天師不由自主,有了得色,也就跟著喝了一點。
抓住了這個機會,得趕緊結靈。
可這一瞬間,我覺出一陣殺氣。
身邊,悄無聲息出來了一個人。
靈魁。
靈魁趁著枯大先生和其他天師注意力被分散,十指纖纖,對著我就抓下來了。
敬酒——原來是為了這個。
江辰準備的很周密啊。
生怕天師府不弄死我,要絕了后患?
雷祖也是一愣,我眼睜睜的看著,靈魁對著我腦門就下來了。
我立馬躲開,可在網子里根本躲不開。
“咣”的一聲,一個身影就凌空撲了過來。
靈魁被擋住,我面前露出了懸空的半個腦袋。
程星河?
原來,剛才他被天師府的圍住之后,亓俊披著水母皮,把他給救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