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不清的傷痕。
她一張絕美的臉露出來——也是傷痕遍布。
這一下看清,她身上的傷痕很奇怪——看似凌亂,卻暗合了某種軌跡,像是跟古鼎上的銘文一樣,承載了什麼信息。
感覺出來,她立刻護住了身體,咬牙切齒的盯著我,顯然是個受辱的表情:“你敢……”
“干得好!”周圍的靈物轟然喝彩:“恩公收了她!”
厭勝門就更別提了:“門主干的痛快!”
還有吹口哨的。
只有江辰的說客呸了一聲:“士可殺不可辱,這個李北斗跟破城劫掠的匪徒一樣,果然奸邪。”
你們把我想成啥人了,我不是故意的!
但是一看清楚她身上的痕跡,周圍的靈物忽然吸了口氣,指指點點:“這是——天罰?”
天罰?
“大靈物和吃香火的犯了過錯,就會受到這種刑罰。”雷祖皺起了眉頭:“這種懲戒,帶著羞辱的意思——天罰的痕跡,永遠不會消失。”
跟古代的“刺配”一樣,是讓犯過錯的牢牢記住,以儆效尤?
咦,她干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,引來了這麼嚴重的懲罰?
身體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,她沒法遮住全身,看著我眼神,像是恨不得跟我同歸于盡——她確實也舉起了手,滿眼悲憤,不顧一切的對著我就抓下來了。
而下一瞬,轟然又是一道天雷,這一次,重重劈在了她上。
她頓時就是一聲慘叫。
痛苦到,響徹云霄!
我回頭看向了雷祖,雷祖一副不用客氣的表情。
她瑩潤如玉的肌膚碎裂了一道口子,里面,飄出了數不清的東西。
是被她吃了的靈氣!
那些靈氣跟魂魄一樣,四下里飄散。
那些靈物見狀,立刻沖著那些靈氣抓了過去:“三伯!”
“五叔公!”
他們找到了自己的親人。
我立馬想起來了之前為我而死的那些靈物,連忙問雷祖:“那些死的靈物……”
雷祖搖搖頭:“來不及了,你給它們念念往生咒吧——跟那個多下巴的說的一樣,但愿下輩子,他們不用再當長毛的了。”
雷祖跟這些長毛的,地位自然不一樣——它的身份是類似麒麟鳳凰一樣的神獸。
可對這些靈物的遭遇,想來也是感同身受。
我回過了頭去,盯著那些天師府的:“你們現在,看清楚,靈氣是誰吃的了嗎?”
那些天師府的人都看見了,也都不說話了。
擺在眼前,想不承認,也沒法子了。
江辰的人咬牙切齒,顯然還在想什麼說辭。
那個靈魁不動了,氣息奄奄。
程星河在水母皮下的聲音靠近,有些意外:“這個靈物扛了這麼大的雷,還沒被劈死?”
是啊,難不成,她吃的靈氣保護了她?
雷祖嘆了口氣:“也是因為天罰,天罰加身,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她還沒贖夠了自己的罪孽,死不了。”
難怪——江辰要跟她結靈呢!不愧是江真龍,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。
我立馬對程星河說道:“把她抓起來,別讓她跑了。”
控制了她,江辰也落不了好。
程星河別提多高興了:“沒錯!七星,你早該狠著點!”
江辰——他應該也在附近。
跟江辰結靈的靈物受了這麼大的罪——江辰自己,現在肯定也是身受重傷。
他在哪兒呢?
要是能抓住他的話,他之前給我扣的鍋,就可以昭雪了!
可是四下里一看,也并沒有看見江辰的蹤影。
說起來,這一次真的是要謝謝他。
要不是他把我給逼到了絕路上,要弄死我,我怎麼會有機緣,跟雷祖結靈,把他的靈魁劈成這樣?
多行不義必自斃,他那些功德,究竟比不上自己做的孽,報應到了。
對了,這一招是借刀殺人——我立刻回過頭,看向了枯大先生。
這一看,只見枯大先生顯然已經動了怒,要把江采萍這個“邪祟”給超度了。
但是江采萍是個鬼仙,身姿靈動飄逸,宛如畫中人——那個銀箔呼嘯而過,可屢屢打空,就是打不到她。
枯大先生嫌耗費時間,要舍棄她過來追我,可她偏偏又飄到了枯大先生面前,就是攔住不讓走。
汪瘋子早就忍不住了,想過助師父一臂之力,可金毛不知道從哪里撲過來,直接把汪瘋子摁倒——不知道的,就好像金毛跟他撒嬌一樣,我卻記得,汪瘋子在三清盛會上,踢過金毛一腳。
我一陣高興,金毛之前不是被江辰的人帶走了嗎?自己掙脫出來,也出息了。
有種孩子長大了的感覺。
枯大先生眼神越發陰沉:“找死……”
“妾早就死了,”江采萍調皮的一笑:“你要追妾相公一輩子,妾就在你面前擋一輩子,看誰耗的住!”
哪個活人能跟她耗呢!
別說,她平時跟江采菱水火不容,但是那個調皮勁兒,竟然一模一樣。
好多人看那個笑容看的目眩神迷,直了眼。
江采萍的實力,自然跟枯大先生還差一大截子,打是打不過的,但是纏人的功夫,真是不小,打個不恰當的比喻,就好像你總是抓不住的蚊子一樣。
倒像是,在戲弄枯大先生。
枯大先生終于是忍不住了,抬起了手來,對著江采萍就劃了下去。
這一下——動真格的了!
一道雷轟然落在了枯大先生和江采萍面前,等硫磺氣散盡,我已經護在了江采萍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