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景朝國君在這里安營扎寨,親自視察。身邊有數不清的人,一個很長的隊伍,領頭的,舉著黃色的旗幟。
守衛森嚴,鉆都鉆不過去。
要安營扎寨,就需要有人劈柴打水,赤仙貍有兩個獨到的本事,這用上了——她能化人。
于是,她殺了一個小兵,變成了小兵的模樣。
當然,景朝國君身后有一個很厲害的人,那個人的眼睛,似乎什麼都看的透。
她劈柴打水,蟄伏了很久,才找到了那個人進去觀看風水局進度,離開營帳的機會。
她抓住機會就潛藏進去了——讓那個國君,血債血償。
營帳里只有一個年輕人。
很像是那個國君!
那個年輕人打扮樸素,看著她進去,也并不意外,反而跟她招了招手:“外面是不是冷的受不了?過來烤一烤火。”
那個國君暴虐殘暴,會有這麼和善?
她拿不準那個人是誰,不過,擅入內帳是大罪,他竟然沒跟他追究,可見,是個好人。
既然是好人,就不會是那個殘暴的國君。
她只好坐在了火邊,那個年輕人,拿了半只雞,給她一個雞腿:“你小小年紀就出來做事兒,家里如何?”
她自然是喜歡雞的,只是——很久沒吃過了。
以前,有家的時候,她最小,父母,兄弟,都要把雞腿讓給她。
她心里一酸,搖搖頭。
那年輕人嘆了口氣:“要是真的能江山永固,萬事平安就好了——你們,也就不用受這許多苦。”
她對這個人倒是好奇了起來,想知道這個人是誰,可偏偏這個時候,那個年輕人覺出動靜,立刻讓她躲起來:“有人來了,被人發覺,你是大罪過,躲。”
她藏在了桌子后面。
外面是進來了個人,獻上了一個東西:“這東西來之不易,國君洪福齊天。”
那年輕人并不在意,隨手把那個東西放下了。
她無意之中抬頭一看,這就用上了她們另一個獨到的本事,辨寶。
那是一個內丹,縈繞著極為強烈的仙靈氣。
她不知道那個內丹是誰的,只看得出來,只要吃了那個內丹,那她就不是人人都能踐踏的小妖怪了。
能變成,叱咤一方風云的大靈物。
正這個時候,外面一片大亂,好像出了什麼事兒,這兩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,那有什麼可猶豫的?
她悄無聲息的偷了那個東西,趁亂不為人知的逃走,到了安全的地方,立刻把內丹吞服了下去。
可她不知道,以她的身體條件,內丹直接吃下去,就好像在一個小氣球里吹了大量的氣一樣,承受不住。
她痛苦的幾乎死去,但報仇這個念頭,成了她最后的一絲生機。
骨頭拔節,血肉撕裂,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,她活下來了。
不知道那個內丹,到底是什麼來歷,她竟然成了比九丹還要厲害的大靈物。
她記得,山下的靈物,管這種大靈物叫靈魁,一步就能上天的。
她可高興極了——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,族長肯定在保佑她。
可等到下了山,她才知道晚了——她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長時間才成了靈魁,景朝國君已經不見了,那地方一片狼藉,像是剛打過仗。
她捶胸頓足的后悔,想去找那個景朝國君。
可這個時候,正好有靈物見到了她是靈魁,來央求她——求她救救一些靈物。
原來,那些靈物,也遇上了危險。
她想起了自己家族的事兒,沒猶豫——有能力,就有責任。
到了地方之后,又是一些景朝的人。
她一看是景朝的,沒有一絲猶豫,以她的力量,把山劈碎了一半,將那些人全埋住了,禍及山下的村莊,引了大災禍,殺了數不清的人。
一些本領較低的野神勸阻,竟然也不是她的對手。
她誅滅了野神。
那些靈物歡呼吶喊,說這下可好了——沒了這些人和野神搗亂,它們又能吃人了。
她這才知道,原來那些求助的靈物,是專門害人吃人的,因為作惡多端,才被那些景朝的人圍捕,本來死它們的報應到了,罪有應得。
可靈魁這一插手,反倒是把那些反抗的景朝人和野神殺了許多。
因此,她背負了滔天大罪,還沒來得及去報仇,就引來了天罰,被封在了山下。
而她受誅的時候,那些請她幫忙的靈物,嘻嘻哈哈,竟然沒有一個同情她的。
相反,都說她蠢——沒見過哪個靈物,敢對上頭的下手,罪有應得。
她之前在月亮山,根本沒接觸過這種爾虞我詐和世態炎涼。
她對這個三界,只剩下了恨——三界不公!
她背負了天罰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只能受罪,無法贖罪。
她也不想死,她還沒找到那個景朝國君報仇。
這幾百年,她吃了無數的苦,見了無數的骯臟丑惡,對一切都麻木了。
就在她經受了不知道多少年折磨的時候,是江辰忽然出現,以救世主一樣的姿態,救了她。
她看到江辰,就想起了那個給她雞腿的人。
肯定是他!
而江辰也跟幾百年前一樣和善,問她,愿不愿意跟她走——找那個真正的元兇報仇?
她自然愿意!
可是——她身受天罰,哪兒還有那個能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