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個護士說:“急診也得掛號……”
“老子把你媽給掛了……”說著就要把那個護士揪起來。
程星河不干了,攔在了護士前面:“你們是哪來的外國雞啊?獸醫院都不認識,撞到了人醫院來了?”
那個脾氣特別暴躁的光頭一把揪住了程星河:“你他媽的說誰外國雞!”
“不是外國雞?”程星河歪著腦袋笑:“那怎麼不會說人話?”
“媽的,老子看你活膩歪了……”
光頭的同伴連忙說道:“別跟這些土包子找麻煩了,給老二看病要緊!看完了隨便收拾。”
這幫人兇氣沖天,都不是什麼好鳥。
我回過神來,看清楚了他們身上的氣——黑煞氣。
不光好勇斗狠,手上恐怕是沾過血的。
護士看出來不對,一邊喊人叫保安,一邊推程星河。
本來受傷嚴重那個跟我們沒仇,為這點事兒把那個人耽誤死了,也是罪過。可這幾個人,怕是命里有這一劫。
果然,那個光頭趕著不走打著倒退:“那不行,老子咽不下這口氣!”
說著,一拳對著程星河就砸下來了。
那個護士當時就是一聲尖叫。
這人戴著一排銅戒指,看著非主流,但是這一下砸太陽穴上,能出人命。
程星河一個馬上到地階的,還能怕他,拽住了他胳膊,輕輕松松反向一折,光頭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,身體陀螺似得轉了一圈,不受控制,一頭就撞大柱子上了。
這一撞,他摸了摸腦袋,厲聲慘叫:“老子的頭發……”
臥槽,你還有頭發呢?不是特別明顯。
小護士盯著程星河,眼睛就直了。
這一下,那幾個人都急了,把那個渾身是血的扔在了一邊:“好麼,好話勸不了趕死的鬼,干!”
程星河正活動手腕子呢,忽然一個矯捷的身影從斜刺里沖出來,“啪啪”幾聲,出手奇快,那幾個人一人挨了一巴掌,原地旋轉了幾圈,全坐下了。
我頓時一愣,這是……
是個瘦高個,細長臉面,顯然是個生面孔。
青氣!
但他滿臉堆笑:“您救過我三表哥……”
那幾個人被打了之后,怒不可遏就站了起來:“狗娘養的……”
那個細長臉面還沒說話,又一個大胖子出現了:“不光狗娘,他還是狗爹養的。恩公您好,您救過我。”
那幾個人一看來了幫手,頓時一愣:“你們混哪條街的?”
那倆人還沒回話,樓梯口鬧喳喳就是一片聲音:“恩公來了!”
那大胖子鼓的像是球,可動作特別機敏:“恩公快請,我們在這恭候多時了!”
結果他的手還沒夠到我,又有幾個小矮子一起把他撞開:“我們老烏家第一個來的,恭候的時間最長!您救過我們遠房表姨!”
青氣,這些,全是靈物。
熙熙攘攘,把樓道都給堵了。
光頭他們一看,臉色就青了:“這幾個土包子……什麼來頭?”
“你們惹上惹不起的人了……”
但那些靈物,都把視線匯聚到了我身后。
靈魁。
他們不約而同,咬緊了牙。
靈魁卻跟沒看見一樣,滿眼漠然。
我連忙說道:“她現在對我有用……”
那些靈物雖然不甘心,可聽見這話,那個氣息也就散下去了,剛才那個細高個子就簇擁我往上走:“恩公是來看夫人的吧?我們聽說夫人需要幫忙,一早就來了!”
“這幾個雜碎敢得罪恩公,我把他們……”
我連忙說道:“別鬧出人命。”
他們的功德來的都不容易,別為了我折損了。
細高個露出個“我懂的”表情,回頭就是一聲:“恩公說了,留他們口氣就行了。”
那些靈物一呼百應。
臥槽,我不是這個意思……
可數不清的靈物,浩浩蕩蕩,跟發洪水似得,就把我們給擠上了樓梯:“您可回來了,夫人那頭可惦記您呢!”
夫人?
白藿香?
“她不是我夫人。”
那些靈物對眼一看,都是心照不宣的樣子:“你說這人跟咱們就是不一樣,咱們上去就繁衍后代,這人總得搞點彎彎繞。”
“所以人一窩只能生一個。”
“這跟窩沒關系……”
可他們沒一個聽我說話的,而是歡天喜地的把我拽到了一個病房:“夫人,恩公來啦!”
這一看,好麼,病房里堆的嚴嚴實實,全是各種補品藥物,跟藥鋪一樣。
程星河和亓俊全直了眼:“乖乖……”
一個年輕女醫生一個勁兒把他們往外趕:“早跟你們說了,不能這麼多人一起探視!”
是上次那個參與搶救的女醫生,小梁。
越過小梁,我看見了白藿香還在睡著。啞巴蘭在另一間房也沒睜眼。
我的心一緊:“他們……”
小梁也記得我,出來就氣喘吁吁:“你讓你這些朋友先出去。”
那些靈物還要提意見,我一擺手,他們全知情識趣的退開了。
小梁這才喘了口氣:“你放心吧——他們已經搶救回來了,之所以睡下,是因為打了鎮定劑。不然,他們不肯躺著,非要出院找你。”
我一顆心終于松下來了:“那就好。”
他們沒事兒,比什麼都強。
這口氣——我也算是給他們出了,不過,江辰的事情,早晚還得有個說法。
小梁看著我,忽然有點失神。
我疑心臉上粘了什麼東西,抬手擦了擦,小梁看出來,噗嗤一聲就笑了:“不是——是因為,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。”
“認識的人?”我立馬來了精神:“四五十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