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靈物,也是一樣。
出于本能,它們對捕獵者的恐懼。
我立馬抬起了頭,又灌下了一大口冰紅茶:“沒事沒事,我就是,看看傷勢……”
“也對,”那些靈物沒心沒肺就笑:“恩公又不會把咱們怎麼樣,怕個屁。”
“對,恩公,是自己人。”
要是他們知道我這個欲望……
我跟他們道謝,就看出來,一些個大的靈物沒什麼,一些能力較低,剛勉強變成人形,模樣寒酸的小靈物,盯著我身后超市里琳瑯滿目的零食,都露出了幾分渴慕的表情:“那玩意兒好吃嗎?”
“不知道,人反正都吃。”
“等我能耐了,我也弄點嘗嘗。”
“我看這一二十年還有點懸。”
我會意——他們本事還沒那麼大,沒法隨便得到人的東西,就轉身進去,買了好多零食,分給它們吃了。
他們一看見那些旺旺大禮包,牛肉干奶片,簡直歡呼雀躍,圍上去就爭搶了起來。
靈物的快樂,還挺簡單的。
我剛想笑,一個手擱在了我肩膀上。
程星河和老亓。
程星河盯著我:“七星。你好像有點不大對于勁兒啊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,果然,他看出來了。
“要不我帶你去找二十六號技師。”
“技你大爺。”
“你怎麼不識好歹呢?上次姐可說了——這次免費陪你。”
“陪你吧。”
“小哥,你不用客氣的呀!”這會兒,一個妖嬈嬌嗲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老娘這輩子說話算數,這不是,專程來找你了嘛。”
一雙膩白的胳膊,就跟兩條活蛇一樣纏在了我脖子上。
好麼,姐真來了——當然,現如今容貌十分嬌美,一雙雪白大腿別提多勾人了,跟現出原形時那個雞皮鶴發的模樣截然不同。
只是,她身上,隱隱約約,有一種奇怪的腥氣,本來被各種化妝品的香氣掩蓋的不著痕跡,可我偏偏就能聞出來。
奇怪,我現在鼻子也變靈敏了嗎?
這個味道,對我來說,就跟糖醋帶魚的醬汁味兒一樣,特別勾人胃口……
說著,姐就把我往后勾:“看你那天跟雷祖結靈,我就知道,是個棒小伙子,別的方面,肯定也是萬馬奔騰……”
沒那麼多馬。
我連忙說道:“好意心領……”可說著,我喉結又是一滾,姐終于看出來了,松開了手,眨了眨眼睛:“小哥,你是不是——食欲反常,想吃其他的東西?”
我一愣:“你怎麼知道?”
姐立馬松開我,指著我的眼睛。
沒等我反應過來,程星河就跟給苞米剝皮一樣扒開了的我眼睛:“誒呀我操……”
我心里倏然一緊:“怎麼了?”
眼睛是心靈之窗,一點錯沒有,人的眼睛其實能看出很多身體狀況——瞳孔有豎線,是中蠱,眼白有黑條,那是中邪!
程星河拿手機拍了一下:“你自己看看。”
我一看照片,頓時也皺起了眉頭。
他媽的——我的眼白上,赫然也出現了一個條紋。
中邪?
可是,那跟一般中邪的顏色不一樣——是赤紅色的。
程星河罵道:“好家伙,敢往吃陰陽飯的身上撞,這是毛賊摸進衙門里——自投羅網!”
說著,就把鞋脫下來看,要抽我的腦袋。
這是最簡單的驅邪法——鞋底子打腦袋,能把邪祟從七竅之中給抽出來。
可我一把擋住他:“你說,能跑到了我身上來的東西,是鞋底子能打掉的嗎?”
我看這貨就是趁機想打我一下。
程星河被我識破,悻悻的把鞋拿回去:“那不試怎麼知道,也興許這東西就怕你爹的鞋。”
姐連忙把程星河推走,那個戴著翡翠戒指的手一個勁兒在鼻子前面扇風:“趕緊穿上,怪臭的,老娘都怕。”
靈魁露出個幸災樂禍的表情。
接著,姐到了我身邊:“小哥,你身上,好像多了什麼東西——怕是能開血盆大口的那種,你們能治嗎?”
按理說,我們正是專業人士。
可這東西既然能鉆到了我身上,自然是比我厲害的——而我們這一幫人里,主要負責干苦力的,也就是我自己了。
正是醫者不自醫。
姐連忙說道:“既然這樣,我給你介紹一下,你們知道清凈菩薩嗎?”
我和程星河對看一眼:“不認識。”
是個神祇?那估摸這是個野神之類的,名不見經傳。
姐把個大腿拍的啪啪響:“那就是了,去找那個清凈菩薩去,她老人家一高興,保準就把你給看好了。”
原來,這個清凈菩薩的能力,跟名字一樣,專門能凈化穢氣,祛除邪氣,而且,對三界眾生一視同仁,不管你是忘川野鬼,還是迷途小怪,有求必應。
一想到我們自己就是干這行的,結果自己遇上事兒不說,還得去求神拜佛,實在是有點尷尬。
不過現在確實是渡人不渡己,也只能過去看看了。
我問清楚了姐清凈庵的地址,就記住了:“眼下這件事兒處理完了,我一準過去。”
姐十分吃驚:“你不顧著自己的身體,還去管那些非親非故的……”
我們這一行,管的就是那些非親非故的。
那些人正在飽受折磨,我現今問題不大,事情分輕重緩急,看感冒的總得先讓著看急診的。
姐十分感動:“就這個高風亮節,什麼也別說了,等你治好了,就來找老娘,老娘免費陪你三次!”
真的大可不必。
而姐接著就跟亓俊伸出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