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行嗎?”
“你別看不起人,”程星河說道:“我們幾個都是吃過九靈丸的,還怕這個玩意兒,你照著你們家正事兒去做。”
也就是,去找那個厭勝門先生的下落。
說著,還跟我擠了擠眼。
他看的是牛彩虹。
我心里明白——他想著讓我頂著白藿香捏的美男臉,來行個美男計,刺探一下帝流漿和厭勝門先生的事兒。
牛彩虹一聽我要落單,高興極了,一條胳膊就纏在了我手上:“小帥哥,你要先休息呀?那太好啦,我送你!”
結果“哎呦”幾聲,手又被扎了,白藿香坐在一棵壽星木下,若無其事。
牛彩虹送著我往里走,就打開了話匣子:“你有女朋友嗎?”
“有老婆了。”
“什麼?”牛彩虹眉頭一跳,但馬上鎮定了下來:“離婚也沒什麼——我開明。”
“也不打算離婚。”
“沒事,”牛彩虹對自己很有信心:“只要鋤頭挖的好,沒有墻角挖不倒——不瞞你說,我就想找個長得好看的姑爺,改善基因。”
我笑了笑說不用改善,你長得挺好的。
她一聽可高興壞了:“你真覺得我長得好?”
其實傳統審美是有道理的——眼大有神,聰明,臉型圓滿,一輩子平順無災難,但是符合大眾審美的,都是普通有福之人,牛彩虹丑是丑的天賦異稟,可命也好的天賦異稟,命這麼好的,百年難遇。
她更高興了:“你還會觀相呢?我也想多學點,可我師父身體不好,老爺子閉門不出,師弟們更別提了,還得仰仗我呢!”
我立馬切入話題:“說起來,你們家老爺子,天天研究些什麼?一個人,不悶得慌?”
“不悶得慌!他整天鳥叫時起,鬼叫時睡,老覺得時間不夠用,前些日子鼓搗個大爐子,味道別提多難聞了。”
爐子——我心里一動。
程星河描述的,丟了的那個東西,跟爐子的大小形狀,竟然也像是合得上。
“要是不麻煩……”我低聲問道:“能不能,帶我去見見世面?我這輩子就一個夢想——想親眼看看十二天階。”
牛彩虹一聽,面露難色,但是再一聽“夢想”倆字,一咬牙:“行。但是老頭子最討厭外人,說好了,你可千萬不要出聲讓他看到。”
我連忙點了點頭:“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她搖搖頭:“夢想——我也有夢想。”
“什麼?”
“我就希望,能有人陪陪我。”
這話不像是之前熱烈奔放,而帶著幾分寂寥。
絕不是裝出來的。
不過,陪陪我——橋底下的聲音,好像也是這麼說的。
剛尋思到了這里,她就指著前面一個黑房子:“那就是……你能翻墻嗎?我把那幾個小輩引開。”
“翻山都行。”
她噗嗤一笑,就過去了,果然,那幾個小輩見了她就行禮,我悄無聲息的就從高墻里翻進去了。
院子里的燈火通明,隔著玻璃,我看到一個身影正在不住的轉圈。
說句不好聽的——就好像在拉磨一樣。
他干啥呢?
這地方,有一種很古怪的味道。
結果剛靠近,就聽見里面傳來了一個很古怪的聲音:“事不順利,是因為不夠。”
我心里一驚,說是田老爺子不見外人,我就默認他一人獨居了,沒想到,這里——還有其他人?
第1415章 下鎖九重
不夠,又是什麼意思?
“是啊,”內里的聲音斷斷續續的:“還差一個,就差最后一個了。”
“有了這個,高枕無憂,你說的話,也就算數了吧?”
那兩個聲音都聽不大清楚,但勉強能分辨出來,都很衰弱。
我心里一動——難不成,那個被抓到了這里的厭勝門先生,一直跟田老頭子在一起?
可這厭勝門的先生,自然鐵骨錚錚,只怕打死,也不會投敵。
更別說厭勝門對待投敵,嚴厲至極,比死可怕。
這兩個聲音都極為平和,倒像是,老朋友,
“就快了,那個法子也是一樣。”
我湊過去,就想聽的更仔細一些。
可就在這個時候,外面忽然一片大亂:“不好了!”
“咱們去看看!”
外面這麼一亂,內里頓時寂然無聲,這把我給氣的,我立馬靠近,就想看看里面說話的人是誰,可頓時一愣,屋子里,是空的。
好像剛才我見到的人影,聽到的人聲,都是幻覺一樣。
這麼短的時間,兩個聽上去很衰弱的人,能有這麼快,又躲到哪里去了?
外面的聲音絡繹不絕:“那幾個南派的死了沒有?”
“真要是死了,對南派不好交代吧?”
“南派本來就成了一盤散沙,怕什麼?再說了,摻和這件事兒,本來也是他們自找的。”
“上橋頭看看去?”
“走?”
我心里頓時一提,難不成,是程星河他們出事兒了?
我哪兒還顧得上這里的事兒,翻身就從圍墻過去了,這一瞬間,牛彩虹也進了門,正好跟我錯過去。
穿過了影影綽綽的茂樹,很快到了橋頭,那邊已經圍了一圈田家的人,正在指指點點。
撥開人群鉆進去,只見程星河蹲在地上正在喘粗氣,啞巴蘭蘇尋他們表情都不大好看,我眼尖,立刻就看出來,他們的腳腕上,都有奇怪的痕跡,白藿香正在看他們的傷。
一見我回來了,程星河抬起頭,把腦門的汗抹了下去:“你——你來干什麼?”
“廢話。底下東西出來了?”
原來,我一走,他們也想著速戰速決,啞巴蘭跟揭煎餅似得,把鐵鏈子附近的石板都給揭開了,唯獨沒動那一塊鳳頭龍眼樹下的石板,這一看,蘇尋就看出來了,底下是個“九宮鎖靈”陣,這個陣是個大陣,對付特別兇惡,難以消滅的邪祟,屬于一種暴力措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