會光爐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,能容帝流漿,卻脆弱無比,這一下,直接變了形,裂開了!
既然制造帝流漿,這幾樣東西缺一不可——那沒有了會光爐,就再也煉制不出銀色的液體,我身上這點帝流漿,就是世上最后的帝流漿了。
田龍成盯著我,眼睛猩紅,對著我就撲了過來,破風聲唰的一下就沖到了我臉上。
好快!
這一下我沒躲開,但是——新的龍鱗整整齊齊的滋生了出來,只聽“當”的一聲,幾片指甲濺起,從我眼前就飛了過去。
他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手。
他的手指頭撞上龍鱗,血肉模糊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
我反手拽住了他的手,他胳膊一退,骨頭“咔”的一聲脆響,人直接被我摁在了墻上,掙扎都沒法掙扎。
程星河來了精神:“帥氣!”
“田老爺子,”我大聲說道:“還有一件事兒想跟您打聽——當初,到底是誰請你們去開真龍穴的?在真龍穴,你們又看見什麼了?’’
那個不該被動的東西,又是什麼?
第1424章 奈何續命
話喊出口,我還想起來了,立馬轉臉:“程狗,趕緊過來點眼睛!”
程星河根本不用我說,已經一腳踹翻了門板,跟沖浪一樣從滿地銀色的溶液上滑過,就要抓我身上的帝流漿。
只要他能用帝流漿點眼睛,那他的二郎眼說不定就好了!
但沒想到,就在這一瞬間,田龍成轉頭,死死盯著我身上殘存的帝流漿,腦門上青筋炸起,怒目一睜,只聽“咔”的一聲脆響,身體猛然兜轉了一圈,竟然硬是正了過來!
我當時就愣住了,下一秒,田龍成一頭對著我身上的帝流漿就撞了過來!
萬萬沒想到,為了帝流漿,他竟然連兩條胳膊也不要了——硬生生,自己折了,讓身體環過來!
對自己狠到了這個程度,還有什麼事兒是做不到的?
果然,他張嘴就咬住了我身上一團帝流漿。
他眼睛里,有了狂喜。
程星河也愣住了:“臥槽……”
吃了帝流漿,他就……
但更讓我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。
那一瞬間,月光忽然就被流云給遮蓋住了,屋里猛然一片晦暗,與此同時,面前回家是一聲大叫——和沖鼻子的血腥氣!
月光消失,那些帝流漿重新變成了“巖漿”!
眼睛適應了光線,我和程星河同時倒抽一口涼氣。
田龍成嘴上一大塊皮膚迅速潰爛——這樣痛苦的表情,哪怕剛才反折雙臂的時候,都沒露過。
一陣夏末的風拂過,吹散了流云,月光消失,也就那麼一瞬間,現如今,重新灑遍天地,可這個時候,就來不及了。
地上的全部液體,已經變得一片干涸,再也沒有了剛才流轉的光澤,宛如錫箔紙。
壞了——錯過了第一次照到月光的機會,這些液體就沒用了!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張同心先生的笑聲猛然炸起:“沒想到,白忙一場,為他人作嫁衣裳……你們害了那麼多人,天道輪回,該!該!”
說完,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,被白藿香鐵面無情,對著腦門來了一掌:“不是讓你別大聲說話嗎?”
“我錯了——門主夫人,你輕點。”
“啪!”
田龍成的身體滑了下去,看著滿地的“錫箔紙”,目光渙散,忽然也大笑了起來:“哈哈哈哈——命數,都是命數……”
我心里頓時也是一沉——媽的,還想讓程狗點眼睛呢!
會光爐沒了——沒有機會了!
程星河一只手摸在了滿地的“錫箔紙”上,手微微一抖。
這貨素來怕死,這是他除了破玄武局之外,唯一的機會。
“程狗……”
被我一喊,他回過神來,凝滯的二郎眼一轉,故意大聲說道:“去他娘的,誰知道,這玩意兒比特價牛奶的保質期還短。不過……乖兒子的鱗都補上了,這一趟也算是值了。”
這貨素來沒心沒肺,他只有真的難受,才會裝出開朗——這個時候,還知道安慰我。
誰都不想死,尤其是他。
“你放心,”我立馬說道:“咱們一起去玄武局。”
有我一口氣在,就不讓你死。
程星河推了我腦袋一下,假笑:“孝心可嘉。”
嘉你大爺。
啞巴蘭一拍腦袋,第一個反應過來,踩著已經錫箔紙對著門就跑過去了:“真兇田老頭兒呢……”
這一開門,內門里鋪面出了一股子藥氣。
那個藥氣,不比白藿香平時的藥氣那麼好聞,咸中帶苦,引人作嘔。
而藥氣散開,我們都是一愣。
只見那個內室之中,有一個大桶。
一個禿腦袋,正泡在了大桶之中。
那個腦袋上光溜溜一片——不光是頭發,哪怕眉毛,睫毛,都一根不剩,詭異的要命。
“這是……”白藿香的聲音也從后頭響了起來,也帶著難以置信的吃驚:“吃過奈何續命散?”
原來,奈何續命散是一味禁藥,能強行續命。
可這東西的能力,很可怕。
雖然能留下一條命,但是人的四肢百骸,都會慢慢失去感覺,變成一具死肉。
也就比植物人強那麼一丁點,勉強保持著意志。
可哪怕勉強保持著意志,知道哪里癢,知道哪里疼,知道哪個位置硌得慌,可自己全做不了主。
這點意識的存在,比一睡不醒的植物人更痛苦。
而因為不能動,他的身體會慢慢壞死潰爛,只能每天每夜的在藥液里養著,宛如泡在福爾馬林里的一具活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