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頭禪就是——娶了我家夫人已經是我的福氣了,沒福氣再沾染其他女人!
那個時候,趙姐幸福到,幾乎疑心每一天的日子,都是在做夢。可丈夫讓她只管放心,他可能上輩子欠她的,這輩子還她一世幸福。
這會兒,擺攤子的大娘送上了一碗西川特有的金絲米涼湯,也聽了一耳朵蹭:“唉喲,男人嘛,婚前婚后兩張臉,都是一樣的喲,時髦話怎樣講——七年之癢。”
這話也對,婚前展露的,自然都是優點,可在一起生活,缺點跟咳嗽一樣,是藏不住的。
可趙姐搖搖頭:“不是缺點這麼簡單——他的心……變了。”
這一陣子,趙姐的丈夫不知道為什麼,一回家就沒有好臉色,她察言觀色,說這些年的鋼材買賣許是不好做,壓力大,連忙給她丈夫揉肩膀。
可誰知道,一碰她丈夫,她丈夫冷冰冰的就把她的手給甩過去,說她歲數大了,手糙,碰到了身上磨得慌。
趙姐被捧了一輩子,那雙手也保養的珠圓玉潤,第一次被人說“糙”。
她心里能好受嗎?
可不好受沒辦法,她趕緊就把保姆熬的清心粥送上去了,溫言軟語的說:“去去火。”
結果她丈夫還真不知道,是哪里來的這麼大的火,反手就把粥給潑她身上了:“去火去火,我看見你就來火,吃什麼能有胃口?”
她掛著一身粥,哪兒受得了,繃不住眼圈就紅了。
這一下,她丈夫就更別提了,一腳把高端定制的橡木椅子踢翻:“哭哭哭,老子他媽的還沒死呢,你就哭?老子瞎了眼,娶你這麼個喪門星!”
說著,一把抓了外套,大步流星就往外走。
丈夫這人儒雅,沒說過粗話。
她心慌之余,擦了眼淚就要追,可丈夫掙脫了她的手,這一走,就不回來了。
此后丈夫電話不接微信不回,她也心焦,又不好鬧亂子讓人看笑話,這會兒有個閨蜜給她發消息——那個閨蜜也是大老板的夫人,說你怎麼不看好了你們家老洪呢,外頭傳言可不大好聽哇!
她一愣,就問什麼傳言?
閨蜜把那天的娛樂頭條這麼一發——好麼,狗仔隊拍到了,她丈夫跟別的女人上了酒店!
這一下對她來說,無疑是五雷轟頂。
她怎麼也想不明白,自己是哪里對不起老公了?
這好端端的,橫不能一點征兆也沒有,就變成這樣了啊!
她摁不住,就去找丈夫了,結果抓個正著,她還沒鬧呢,丈夫就打她一個巴掌。
她嘴里咕嚕嚕掉了一顆牙。
丈夫冷冷的讓她滾。
她就想起來,不久之前,丈夫才說她的牙好看,像是珍珠,她說老了就不好看了——人老珠黃,都要掉啦。
丈夫笑著說,你的牙掉了,我嚼碎了喂你。
她忘了自己回到了家里,只覺得天旋地轉,一下坐到了意大利空運來的沙發上,喘不過氣來了。
閨蜜聞訊趕到,給她順氣,說兩口子在一起,看西施這麼長時間,也得看膩味了,外面的女人,就圖個年輕新鮮,也就是玩玩兒,正宮是你,你就不能坐以待斃,兩口子最要緊就是羈絆,誰也拆不開的羈絆。
什麼叫羈絆?
孩子!你們是不是,也該要個孩子了?
趙姐不是沒想過,可她這個歲數了,保養的還是很不錯的,而一旦生了孩子,那還不得老的江河日下?以色侍人一輩子,還怎麼留住丈夫的心?
閨蜜一拍大腿,說我不是說你——你現在是賢惠好看,也可沒留住人啊,可見,沒用!有孩子就不一樣了,不看僧面看佛面,不看你,也得看看倆人一起生的孩子。
這句“不看僧面看佛面”,可讓趙姐傷透了心——演繹了一輩子愛情,追逐了一輩子的愛情,以為得到了愛情,結果卻是一句“不看僧面看佛面”。
誰受得了?
可事情到了眼前,受不了也得受——婚姻不是兒戲,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,更何況,她這個身份,多少雙看笑話的眼睛?
當初,多少人嫉妒她,恨不得她從豪門摔下馬?
她偏就不讓她們如意。
于是她多方打聽,找到了賣嬰兒膏的老太太,差點吃了下山靈鹿的胎。
那天晚上去的那麼著急,也是因為知道第二天丈夫要回家取文件,吃了好趕緊受孕。
但是做嬰兒膏的老太太已經瘋了,她上哪兒再找其他法子懷孕?
賣涼湯的姨婆聽上了癮,索性也跟著在一邊支招:“男人莫,玩兒夠了,總要回來,野女人萬萬千,老婆就一個莫!以不變應萬變!”
好麼,這姨婆不賣涼湯的時候,估計天天看言情劇。
大明星嘆了口氣:“我一開始,何嘗不是這麼想的。”
可誰知道,丈夫那天忽然就來了個電話,讓她從房子里滾出去,離婚。
她當時就急了,憑什麼?
丈夫說就憑老子看你就惡心。
她不肯。
不肯,丈夫終于回到了家里,可二話沒說,拳打腳踢。
說她賴著不走,一點臉面也不要。
可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——只剩下丈夫這個臉面了,死也不肯走。
本來她以為,只要不走,日久見人心,就還有轉圜余地,但讓她怎麼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