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書過目不忘,絕不會認錯人。
秘書吸了口氣,點了點頭:“她在這里保潔的時候,我就認出來了。不過……”
他一認出來,就暗暗心驚,知道那小姑娘時隔幾年去而復返,上這里來,絕對不是干保潔這麼簡單。
但是照著秘書的性格,自然是不愿意惹麻煩,就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。
“你覺得,趙姐認出她來了嗎?”
秘書搖搖頭:“說不好——夫人來公司時候不算太多,全場子這麼多人,她也認不全,當年也只是一面之緣。”
推下樓梯,渾身是血……
“那個叫柳柳的姑娘,當年被推下來之后,怎麼樣了?”
“不知道,夫人私下處理的。”秘書答道:“不過,我偶然知道,那一年財務支出,有一項資金不大清楚,看著那個數額嘛,倒是跟黑市里殺人滅口的價格差不多。”
那就真相大白了。
程星河點點頭:“好麼,王子復仇記。”
我接著就問秘書:“你知道你們洪老板的行程,他每天什麼時間地點跟柳柳見面?”
“一般是下午三點來鐘,不管多要緊的事兒他都不處理,就要陪著那位干女兒……”秘書嘴角不自覺的撇下來,顯然有些不屑,正說著呢,秘書電話響了起來,他接起來一聽,不由自主就站直了:“董事長!”
接著又是點頭又是哈腰:“我明白我明白,您放心吧……”
掛了電話,他就說道:“董事長說,一個小時之后,他要上舒格曼酒家。肯定是要跟干女兒見面。”
舒格曼酒家是個特別豪奢的場所,非會員不能進,號稱酒家里的愛馬仕。
隱私性,服務都是超一流,很多富豪干點見不得光的事兒,總會選擇這個地方——安保措施好,不怕狗仔探頭。
讓秘書定的,也是“傳世臻享”下午茶套餐,甜點都是歐洲廚師現做的,還有珍稀玫瑰裝飾,肯定是約了柳柳——她就愛吃那個,說餅子(馬卡龍)夠甜。
得咧,我回頭看著他們:“發發員工福利,咱們也去。”
程星河別提多高興了:“敞亮!還記不記得,咱們剛認識的時候……”
他要吃海鮮,我給他買了一塊錢兩包的海帶絲。
是啊,時間過的真快。
地方雖然出名,但是不好找,七拐八繞到了,是舊時代王府的后門,周圍紅墻綠柳古色古香,中間弄一個歐式設計,本來應該挺不搭調,可也不知道人家設計師怎麼那麼大修為,竟然硬是搞的中西合璧,還挺好看。
進門是個旋轉玻璃門——我入行以來也算是見了點世面,可這高檔場所來的不多。
程星河感動的幾乎流下眼淚:“你說人家做買賣,都是侯門貴戶,跟著你,窮鄉僻壤,能來這一次,不易。”
別說別的了,這旋轉門我不太會進。
還是啞巴蘭昂首挺胸把我們帶進去了:“這種地方我老來,跟著我就行。”
不愧是地主家傻兒子。
幾個剛一進去,就被人給攔住了:“非會員不能入內。”
“我們辦一個。”
那攔我們的一對眼,強壓著笑:“不好意思,幾位上巷子口吧,那邊有個蜜雪冰城。”
“不是,”程星河不樂意了:“做買賣還有把人往外推的?”
“我們不做您這種人的買賣。”這會后頭進來了幾個體態良好的中年人,詢問的看了這里一眼,那幾個服務員連忙招待,我說我有卡,可他們不肯搭理,有一個沒趕上招待貴賓的,對我們就更不客氣了:“請吧。”
這人遷移宮發黑,要失業的征兆。
程星河氣的伸手就要拿手機:“你看不起誰呢?我給你看看我賬戶余額……”
“有錢也沒用,”服務員更不耐煩了,皺眉頭一個響指:“保安,把這幾個無理取鬧的趕出去。”
不過他看向了白藿香的眼神,倒是有點活泛:“哎,小姐姐,我們這正招閨閣呢,你這長相跟這幫土鱉混可惜了,來應聘吧,進來了,我楊曉剛罩著你。”
閨閣?跟什麼公主,小姐,一個意思。
白藿香眼皮都沒抬,那服務員有點惱羞成怒:“給臉不要臉……”
保安圍過來,我盯著服務員:“你說清楚了,我們這種人,是哪種人?”
服務員一愣,上下掃了我們一眼:“哪種人——我就羨慕你們這些社會底層,隨隨便便就能拉低我們這地方的檔次!趕出去!”
幾雙手要伸出了,不記名卡就拍了上去:“我也羨慕你這種身份,想罵誰就罵誰。”
連服務員帶保鏢,全給愣住了——就連剛才那幾個“貴客”可直了眼:“是不記名卡?”
“這是誰家的兒子?怎麼社交場合沒見過?”
服務員一張嘴剛張了一半,是個“滾”的口型,但是視線接觸到了不記名卡,“滾”的音節一轉:“滾……貴賓快里面有請!”
金毛沒管一二三,撒歡就往里跑,那幾個貴賓嚇的花容失色,幾個服務員一對眼:“哪怕您有不記名卡,這地方也不能讓狗進去……”
金毛可不是狗。
我又把郭洋給我送來的第二張卡拍上了——說是哪怕銀莊,也只有兩張,一張是主人的,一張給我,李茂昌都沒得拿。
他們沒見過,但因為不記名卡在手,哪敢怠慢,往個機器里一驗,頓時都直了眼。
那幾個顧客自己都不往里走了:“難怪不認識,難道——是在咱們上頭一層社交場合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