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柳柳也看著我,眼神幾分不甘,還不住的說:“你們都欺負我——我家先生來了,饒不了你們……”
“你家先生真來不了,”他能來誰不高興呢:“你要指望,就指望我吧。”
到了嘴的功德——這算是江瘸子給我送到了嘴邊的,不吃白不吃。
柳柳一下來了精神,攀著圍欄爬了起來:“小土……先生,你跟我們先生,什麼關系,你是他孫子,還是他徒弟?”
“我是他大爺。”
柳柳一愣:“那你挺顯年輕的。”
我就盯著洪先生:“就問你倆字,舍命還是舍財?”
洪先生渾身一顫,顯然,都不想舍:“就不能,再商量商量個折中的方法……”
“魚和熊掌不可兼得。”
程星河插了一句:“也或者,選生不如死。”
他抬手往眼睛上指了指。
洪先生一聽,想到了剛才眼睛出事兒受到的痛苦,哪兒還堅持的住,立刻說道:“我想舍財!我想好好活著!”
說著,他還想起來了趙姐:“還有,我老婆那——求求你們,有事兒只管找我,千萬不要嚇到了我老婆……”
之前傷害趙姐的事兒,他應該也恍若隔世,只剩下心疼了。
現在,他眼睛上的黑霧氣,已經被江良暴力驅散,夫妻宮重新正常起來,是微微的紅光,果然,他倒是對趙姐一片真心。
我點了點頭:“可以,按著你跟楊大春的約定,把家產分給柳柳一半。”
洪先生就跟絕癥病人終于聽到了醫生診斷一樣,滿臉肉疼,還想說話,可是一張嘴,頹然就坐在了地上,點了點頭。
“這是為你好。”
說出去的話,其實就是欠下的債。
人得記住一件事兒——不做虧心事,不怕鬼敲門。
柳柳難以置信的聽著這些話:“那……那姓趙的,欠我的命呢?”
我答道:“你很快就能知道了。”
洪先生回過神來,立刻就給安慶療養院打電話,要人把趙姐給接出來,可電話打通,臉色卻變了:“那不可能……那不可能!”
程星河把手機伸過來了。
是一條新聞,我一看,就把柳柳叫過來了。
柳柳看見標題,也是一愣。
“震驚了!大明星趙某某因老公變心,突遇恐怖意外,精神病院現恐怖一幕!”
趙姐不是被抓到了精神療養院去了嗎?
結果到了地方,她拒不肯就范,醫生摁住了之后,她忽然就尖叫了起來,一診斷,就診斷出來,短時間內受到了太大的刺激,精神崩潰了。
現如今,一個人躲在了墻角下,渾身哆嗦:“不要打我,我錯了,全是我的錯,不要打我……”
真的瘋了。
柳柳一個字沒吭。
她流了一臉的眼淚。
接著,她蹲下,抱住了自己的肚子,喃喃的說道:“寶寶,媽媽終于給你報仇了,爹,你沒白死……你們倆在地下好好的……”
洪先生也哭了。
我蹲在了洪先生面前:“剩下的事兒,你自己看著辦,不過我在這里出了力,也不能白干是不是?”
洪先生擦了擦眼淚,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懼。
他再也不想欠我們這種人的了。
“你,你說……”
我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問道:“你跟江家關系,是不是挺好?”
洪先生點了點頭。
原來,洪先生他們這種高端的小圈子,對運勢尤其相信,江良作為江家主事,也會出現在社交場合,這麼熟悉起來的。
不過,說來也巧,江家這一陣子,據說得到了很多新的鎮宅起運秘寶,正要開一個風水秘寶鑒賞會,也已給他請帖了。
我就知道,趙姐這個買賣,不會白做。
所謂的風水秘寶鑒賞會,其實也是風水買賣的一種——好比我們家老頭兒也一樣,隔一段時間,也會搞一搞五帝錢鑒賞,招財貔貅特賣什麼的,不過都是路邊攤的水平,跟這種“鑒賞會”差的太遠了,好比街邊米花糖比法國高端甜點一樣。
這好東西存的多了,當然就希望這些好東西能更好的發揮價值——比如招財的金童子頭,一展覽,大老板能不喜歡?
加官進爵的金玉升,在職場上的風云大佬必定想要。
不光能看到各種新奇的風水秘寶,這在上流社會來說,也是社交上拓充人脈的一種途徑,參加者不會少。
有實力有資格辦這種盛會的,不會太多,江家就是其中一個。
江家風水世家,根正苗紅,家底子厚,在風水秘寶上,比琉璃橋可權威。
那就太好了。
我立馬說道:“帶著我去。”
洪先生表情悚然一動:“這……可剛才,江先生才受了傷,還能開嗎?”
就是因為受了傷,才不會改期。
一來,江家素來好面子,帖子撒出去了,改期?這折損信譽。
二來,他能讓大家知道自己受了傷?江景江辰已經倒了霉,不知道多少嫉恨江家的同行要傳的風言風語,為了江家的名聲,更要強鎮精神,免得被同行看了笑話。
洪先生有點擔心,處理了自己的買賣才倒的霉,江良還能讓自己參加嗎?
跟上頭同理——他還能上門把你的請柬給要回來?傳出去,跟怕了你似得,放心,肯定能去。
只要能潛入到了江家,說不定,就能打聽出不少有用的東西。
洪先生現如今對我佩服的是五體投地,趕緊就答應了下來。
一問日子,三天之后,那正好,回去休整休整,就能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