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星河也挨個看:“你說江家幾百年的基業,還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光靠著變賣這些秘寶,都夠養活幾代人了,難怪這幾個分支個個混的如魚得水的。”
“哎,看事不能看表面,”沒成想,結巴公子聽見了這幾句話,來了精神,說道:“你,你們聽說過沒,沒有,江家的預言?”
“江家的預言?”我來了興趣:“什麼預言?”
結巴公子說道:“據說,當年江仲離給他們江家后代留下了這個大宅,可風水也是有年壽的,什麼時候,氣數盡了,要子嗣后代各尋出路,千萬不要貪戀祖宗蔭蔽,不然適得其反,反而會家破人亡。”
我一皺眉頭,就想問他,從哪兒聽來的,可沒等我開口,他就又補上了一句:“小,小道消息,你,你們別問我是從哪里聽來的。”這一下把我的問題給堵回去了。
程星河倒是來了興趣:“這麼說,江家弄秘寶,開人脈,都是居安思危了?”
“那,那是當然,我還聽說,那個預兆,已經展現了。”結巴公子有幾分得意:“他,他們風光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什麼預兆?”
“江家的風水樹,有一年,一陰一陽,就說明氣數將盡……”結巴公子聲音壓的更低了:“而且,手足相殘。”
風水上說樹一陰一陽,其實就是半枯半榮的意思。
我心里一震,本來我對他這個“小道消息”是不置可否的,可手足相殘,不正跟江藏土和江藏水的關系一樣嗎?
“所,所以我就來了。”結巴公子有些得意的說道:“大廈將傾,有,有便宜不占,王八蛋。”
江家自己心里有底,所以更想把邸老頭子的力量拉過來,收為己用。
這些年過去,跟四相局沾邊的,果然一個一個,都要開始倒霉了。
說起了邸老爺子——當年,他好像也參加了那個最初始的四相會。
我就問道:“說起來,我對邸老爺子并不是太熟悉,他們邸家,擅長哪一項目?”
風水術的法門卷軸浩繁,分類也特別細。
“邸老爺子,會的可太多了,博聞強識,觸類旁通,各種法門無一不精,最初,出名的是修局,”結巴公子說道:“不管是什麼局被破了,只要找他修補,就沒出過岔子!好比西,西王母地……”
西王母地?那可是個大貴之地——專利女性,比田家的大小鳳地還要厲害,但也極其稀少,據說某一位權傾朝野的太后,陰宅就是西王母地。
但是珍貴的東西,都是易碎的——西王母地雖然難找,但是很容易破,我也會。
那塊地風水眼往西,必定有小山丘,那是冠子。
把小山丘的位置推平,這叫王母脫冠,地就完了。
冠一丟,人就倒了霉,風水氣散盡,就是脫毛鳳凰不如雞,家中女兒盡娼妓。
“那個太后,就是因為王母脫冠,死于非命,后代流散,貧困潦倒,可也不知道哪個貴人指點,他們這才知道,是祖墳出了問題,央求到了邸老頭子門下,邸老頭子也不知道怎麼地,竟然被說通,把地給修了,你們知道誰誰誰吧?”
他說了一個幾乎家喻戶曉的名字。
“她,她風光不風光?她就是那個太后的后人,邸老爺子硬是把西王母地給補上了,她,她也成了事兒。”
好家伙,邸老頭子這麼厲害?
這就跟做瓷器的工匠一樣——一些能補瓷器的,比做瓷器的費的功夫都大。
這麼說,江家是想著拉攏了邸老頭子,來給自己家修補風水局?難怪江景江辰一個個猴急猴急,要找四相局呢,八成,也有自救的意思。
只是,他們家運勢確實不行,碰上了我,節節敗退,江瘸子重出江湖,他們更是如臨大敵,難怪費這麼大功夫設陷阱。
我們一邊說著一邊往里走——因為之前碰上了江年的十步迷魂陣,所以我們行走的時候,格外小心,但是把這地方轉了一個遍,一個人影都沒發現,更別說找江老爺子了。不行啊,這時間經不起浪費,老找不到,誰不焦躁?
程星河和結巴公子也有點著急了,我們幾個東張西望的時候,就到了一個長廳。
這種長廳在舊時代是見密友的,隱私性好,兩頭是門,冬天關了門,燒上炭火很暖和,程星河走累了,直接坐在了一個長榻上,錘了捶腿:“不行啊,這地方太大了,咱們也不能總當沒爪蒼蠅,七星你趕緊望一望,找到了老江,我急著回去看直播——還得搶特價商品呢。”
誰不著急,再耗下去天亮了。
按理說大方向沒錯啊!
我就四處里看了看——這個長廳墻上掛著很風雅的四君子,頭門關著,我過去開了開,是鎖著的。
一聽見這個動靜,結巴公子也來了精神——鎖著的,自然是要緊的東西,秘寶?
我對鎖還算是有點研究,捅了起來,結巴公子就在一邊添亂:“我,我認識這種鎖,這是青州徐記出的,內里九轉蓮花,不,不好開,哎,你試試,往艮位捅!不對不對,你力氣小了!”
這就跟開車的時候身邊老有人嘰嘰歪歪讓你超車減速一樣,叫誰心里不煩,我說要不你上。
叫喚雀兒沒肉,結巴公子自然沒有這個本事,訕訕的就縮到了后頭:“我,我不也是想,想盡一份綿薄之力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