剮蹭和劃破的,帶身上的土——應該是被打到了墻面上,墻面被砸壞,重新落在了他們身上。
還有一些更別提了,雙目緊閉,躺在了地上。
他們的臉上,都是染色一樣,鍍滿了代表災厄的煞氣。
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煞神,就是這個道理。
想把煞神圈在這里,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同理,之前還圈禁家神給自己做事兒,總有報應。
啞巴蘭也在前面抱著胳膊看熱鬧:“哎,洞仔,你說其他人家貪心不足蛇吞象也就算了,這江家人,可是行業里的泰山北斗,欺侮神靈,就不知道這種惡果?”
“你也知道早睡對身體好,為什麼還熬夜玩手機?”蘇尋面無表情:“理都懂,然并卵。”
一邊的白藿香一下就笑了——能逗笑她的,不多。
看著那個純凈極了的笑容,我的心情一下就好起來了。
程星河一樂:“這洞仔真是下了山了,與時俱進啊!哎,都是我這個爸爸當的好。”
喝假酒了你,你以為你有多少個兒子,周文王嗎?
而且,洞仔這不是人設崩塌嗎?
不過——我也笑了,比起之前那種不通世事,這樣的洞仔會過的更舒服些。
過的更舒服,比什麼都強。
不光是這些江家人,前面也一片大亂,依稀聽到有人狂吼大叫:“你們拿什麼跟我們交代?”
原來,不光后邊出現了這樣的事情,前邊那個秘寶鑒賞會也是一樣。
當時,正鑒賞到了一個“萬靈盆”。
萬靈盆是干什麼的呢?顧名思義,里面裝了數以萬計的冤魂。
那一般是厲害的行山道士(跟我們的單幫先生一樣,單槍匹馬闖江湖)師徒相傳多少年的衣缽,幾百年收服的邪祟都裝在里面。
這萬靈盆貯藏的邪祟越多,也就越厲害。
這在行山道士手里是法器,但是萬一那一脈斷了傳承,萬靈盆流落在外面,就是個定時炸彈。但是,要是把萬靈盆用合適的手段,放在合適的位置,那大旺權勢前途。
有一些不能寫的人名,就是當初機緣巧合得到了萬靈盆,躋身成了歷史書上的人物。
這東西,誰不想要?
可就在前面鑒賞爭搶著的時候,萬靈盆毫無預兆的裂開了。
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。
里面數不清的大小邪祟一涌而出。
在場的達官貴人利用神鬼是利用的不少,可什麼時候,被神鬼給驚嚇過?
這一下,場面一片大亂,平時福報深厚的是躲過一劫了,可有些本來就干了虧心事的,全倒了大霉——邪祟也喜歡靠近跟自己頻率相近的人。
能上這里來的,那可是最有權勢最有財富的人。
這下,幾乎整個上層社會,都給震動了。
哪怕是江家,也兜不住這麼大的亂子。
眼下,傷的傷,疲于奔命的疲于奔命,焦頭爛額的,哪怕是連我這個禍害星都沒來得及算賬。
我回過頭,就看向了門口的新風水樹。
那個光景,應了一首詞:“昨夜西風凋碧樹”。
大樹連那種懶洋洋的毫無生機都沒有了——樹葉子落光,死了。
大不吉。
這風水樹,可以說是一個家族的名片,行內其他人家看見了這個光景,那江家的名聲,就更是西瓜淌水——從里到外壞透了。
還十二天階呢,自己的風水都壞成了這樣,誰還敢找他們看風水?
江家大宅——終于發生了江老爺子和江瘸子當年最不想看到的事情。
跟大樹留不住秋天的葉子一樣,江家,似乎也是留不住的大廈將傾。眼看著周圍亂糟糟一片,我連忙問道:“對了,結巴孫呢?還有屠神使者……”
“屠神使者也怪的很,”程星河皺起了眉頭:“你能想得到?你那麼一消失,那些屠神使者全愣了,像是——在怕。”
“怕?怕我?”
“說不好,我聽見幾句——說“這次殺不了,就真的攔不住了。”,“他要是回來,那筆賬一定會算。”“沒關系,他回來之前,還有一次機會。”然后他們也離開了。”
聽上去,昨天他們是特地來圍捕我的。
可昨天是個什麼大日子,為什麼非那個時候圍捕我?
難不成——圍捕我,需要一個理由?
比如說——私自放出煞神之類的?
我又想起了那句話——得罪我,要天打雷劈。
最后一次機會,就是說,我還要遇上一次危險?
“剛才,謝謝你了。”
還沒想出什麼頭緒,一個人啪的一下,跪在了我面前。
結巴孫。
我連忙把他給扶起來了:“咱們平輩,我受不起。”
“你怎麼受不起,要不是你,我們涼河孫家就要絕后了!”結巴孫咬了咬牙:“這江家的人……”
是啊,江年花言巧語誘騙他,他本來一心報仇,也因為仁義,差點被江年給害了。
“你是好人。”我說道:“可是吃虧上當的,總是好人。”
這是我這麼久以來,做好人唯一學到的東西。
結巴孫猶豫了一下:“就不能做好人嗎?”
“不是,”我一笑:“只不過,為了做喜歡的事兒,討厭的事兒,多少也得做一點。”
好比說,我想做好人,但是我也得保證自己活下去,才能做個好人——可有些人不想我活下去,那我也就不用做他們眼中的好人了。
結巴孫有點明白了。
“對了,”我想起來了他這次來的目的:“斬須刀,你拿回來了沒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