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吃香火的,在這里,成了個奴才。
聽了這事兒,再看金老爺子,白藿香鼻子尖紅了,啞巴蘭眼眶子紅了,蘇尋嘆了口氣,程星河往嘴里倒了半袋辣條。
我問結巴孫:“那個姓王的,后來怎麼樣了?”
“后來——他就再也沒跟我見過面,不過有人說,他混得不錯,在帝都有了工作室。”
我沖著金老爺子那邊就過去了。
程星河辣條吃了一半,有些納悶,嗆住了,拉了我一把:“哎,七星,你還干什麼?”
“管閑事。”
啞巴蘭一聽,顛顛就跟上來了:“好耶,哥,帶我一個。”
白藿香眼睛也亮了。
程星河把辣條咽下去,也知道我要干什麼了,接著就把袖子擼起來了。
結巴孫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:“不,不是,什麼閑事兒啊?”
來了就知道了。
那幾個江家人還試圖對幾個大發雷霆的大家族道歉,同時為表歉意,愿意把金老爺子送過去鑒賞東西,那幾家人也知道金老爺子的價值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表情都有點松動,而我過去,就大大咧咧的擋在了金老爺子面前。
那個江家人——哦,這不是江年他五叔嗎?
五叔一愣,看見了我,認出我是罪魁禍首,幾乎是七竅生煙:“你還敢上這里來……”
當然了,礙于那些大家族在場,他不方便現在對我動粗——知道了我的本事,也不大敢,招手就喊人:“這個李北斗又來了,人呢!”
接著跟那幾個大家族就說道:“這個人,就是這次鑒賞會大亂的罪魁禍首,我抓住了他,給你們賠罪!”
說著,就要把江家人全喊來。
可我一樂:“罪魁禍首是我?得了吧,五叔,我看你的腦子,跟豆腐腦的唯一區別,就是沒點鹵。”
那個五叔眼睛頓時就瞪住了:“你……”
他沒想到,我敢當著這麼多人,跟他這麼說話。
“你什麼?”我接著說道:“你們家干的事兒,別人不知道,你自己是茶壺吃餃子,肚里門清,虧心事干多了爛腸子,我要是你,就提前買點云南白藥口服。”
這一下,那幾個大家族的人,頓時都露出了吃瓜的表情:“你誰啊,這話什麼意思——江家素來德高望重,干了什麼事兒了?”
那個五叔立刻說話:“幾位別聽他胡扯,他就是個江湖騙子……”
“這位上江家,是來求晉升的是不是?”
“你知道?”
“這位,是求桃花緣的吧?”
“……你到底怎麼知道的?”
“我看出來了——不過嘛,江家可未必真心給你們秘寶,八成三天兩頭出幺蛾子,總得上這里跑,為什麼?因為一旦給了,那就是一錘子買賣,人不生病,還要什麼醫生?”
他們的氣色,極不穩定,就說明,風水不穩定。
那幾個貴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:“難怪……秘寶時靈時不靈,總要更換……”
這對風水門來說,那是致命打擊,五叔臉色巨變,立馬要解釋,卻被我打斷了。
“還有,哪怕這位金老爺子,也是他們用了不正當手段給搶來的……”我把事情一講,盯著五叔:“當年那個姓王的,是不是跟你們江家串通的?”
“你胡說八道!”
“我記得,帝都是你們江家的地盤——要不是提前串通,許給了那個姓王的好處,他能在自己得罪的江家手底下開什麼工作室?”
五叔胸口劇烈起伏了起來——可誰都看得出來,他心虛。
那幾個貴人雖然自己未必清白,可誰會信任這種人:“這手段,下作!”
誰能忍受的了名聲掃地?
尤其是江家人。
那個五叔再也忍不住了,喊了一群江家人就要過來揍我,可我比他們靈活太多,那幾個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,那幾個江家人也不是吃干飯的,低聲說道:“五叔,這小子身上的氣,確實不大對勁兒,不像是人身上的氣……”
我一樂:“那是你們沒打對地方。”
說著,假裝不經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,裝出了很得意的樣子。
五叔也真是氣昏了頭,叉開五指,對著我的臉就扇下來了。
這一瞬,我飛快轉身,那一巴掌,重重的就落在了我身后金老爺子臉上。
“啪”的一聲,金老爺子單薄的身體,直接被打了一個圈,與此同時,“咔嚓”一下,他腳下的鎖神鏈,斷了。
這一瞬,五叔和金老爺子,全愣住了。
金老爺子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的鎖神鏈,忽然大笑了起來,對著五叔就點頭:“多謝——咱們,就再會了!”
五叔的臉,頓時跟霓虹燈一樣,一下一下的變色,接著,轉頭看向了我:“你……”
原來,這鎖家神,也算是一個契約——主人答應你走,是一個,但是租借方放你走,每一個契約都不一樣。
金老爺子這里的,就是打耳光。
什麼時候主家打了他耳光,就是放他自由了。
那幾個江家人全愣了,難以置信的看著我:“他怎麼可能……”
那眼神,甚至有了懼色。
這一記耳光,不可能是巧合,這是鎖家神的秘密,按理說,除了江家人,沒人知道。
五叔盯著我,胸口劇烈起伏,忽然從脖子到臉,就籠罩上了一層紅光,接著,頭一歪,倒下了。
“五叔!”
程星河幸災樂禍:“哎,血壓上來了——好事兒,沒準一會兒就把任督二脈給沖開了。”
結巴孫盯著金老爺子,腳底下跟生了根一樣——他等這一刻,不知道等了多久,可真到了這個時候,他卻一步也邁不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