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啥?
仿真那啥。
這一下三仙橋出了名,被人調侃為硅膠橋,風評被害。
不過論藥材,白藿香是行家,倒是不用擔心。
我上了車,隨口就問:“今天買個什麼藥?”
白藿香眼睛一翻,沒搭理我。
不是,這怎麼回事,我干了啥了,怎麼又生氣了?
女人心海底針,我沒敢多吭聲。
車開到了三仙橋,就是一股子藥材市場特有的氣息——有點陳舊,有點苦。
這些年養生保健深入人心,熙熙攘攘都是來淘換泡酒物的老年人。
程星河在橋頭要餛飩,我和啞巴蘭跟著白藿香往里走,進去沒多遠,有個人弄了一條“雙尾烏金獸”,說是延年益壽,好些人爭先恐后擠過去看,啞巴蘭也過去了,結果人潮洶涌,我怕擠著白藿香,就伸胳膊圍住了她,再一回頭,跟啞巴蘭也沖散了。
我想找找他,白藿香咳嗽了一聲:“那麼大的人了,丟不了。”
也是,她又跟我說話了,八成消氣了,我就跟著她往里走,她沒回頭,走的很慢——跟舍不得走完這段路一樣。
終于,她在一個攤子前面停下了:“這些……”
這個攤子是賣石燕,龍骨,海金沙等各種礦物藥材的,琳瑯滿目形狀各異,看著還挺新鮮。
結果話沒說完,一個人跌跌撞撞過來了,差點撞著白藿香,我擋在他前面:“你不會看路?”
那人擺了擺手表示賠罪,接著就氣喘吁吁來了一句:“你這有雄黃嗎?”
雄黃?
我心頭一震,一下就想起來了——解夢姑姑跟我說,讓我幫助一個,要買雄黃的人。
就是這個人?
第1483章 冷血爬蟲
這是個中年人,穿著很體面,西裝馬甲白襯衫,頭發梳成了一個背過去的油頭,絡腮胡子修剪的整整齊齊,胸口還掛著一塊這年月很少見的懷表,一身英倫紳士氣派。
不過現如今滿腦門都是油汗,馬甲都是褶子,襯衫領子也歪了,估摸著剛才擠過來也沒少費勁。
而且——他一靠近,我就皺起了眉頭。
我聞到了一股子濕粘陰冷的氣息,腥膻,發咸,像是從沼澤地里散發出來的一樣,不像是活人的味道。
我心底蠢蠢欲動,是一種要捕獵一樣的感覺,回想起來自己的“怪病”,趕緊又喝了一口荷花蕊茶。
賣藥材的上下一掃,也知道這個人的購買力,連忙說道:“雄黃有,我這的雄黃是整個三仙橋最純正的,一個渣的假也不摻!老板你看著品相……”
說著,端出來了一盤子:“您來多少?”
中年人吸了口氣:“這點太少了——還有嗎?”
這一大盤子怎麼也得有好幾斤。
賣藥材的一愣:“不是,您拿雄黃干什麼使啊?家用,還是批發?這東西多了,容易中毒……”
“你別管我干什麼用,”中年人說道:“越多越好!”
誰還能嫌錢咬手,這買賣甭管緣故,能賺到錢就是好買賣,那賣藥材的連忙拿起電話:“哎,給我配貨,我這來了大主顧了!”
白藿香禁不住也有點好奇,打量了那個人一眼。
我則早看出來了,問那人:“買這麼多,是因為遇上邪事兒了吧?”
那人身體一聳,難以置信的看著我:“你怎麼知道?”
這還用說,這個人眉宇之間一股子黑氣,幾乎奪面而出,這叫“禍臨門”,應該是家里有邪祟。
那黑氣經停夫妻宮和子女宮,跟老婆孩子有關。
這中年人一愣:“你——你是吃陰陽飯的?”
我點了點頭:“你遇上了難事兒,我可以幫個忙。”
可沒想到,他上下一打量我,回頭發了個微信,就轉過身搖搖頭:“謝謝了,我這邊已經找了合適的大師,一事不求二主,不勞您費心了。”
我倒是不意外——伸手就把名片拿出來了,說不要緊,你有需要,再找我。
這人這幾天著急上火,印堂上一片赤紅,眉心正疊出了三個淺淺的皺紋,意思是一波三折,于先生和事主,都沒那麼順利就能解決。
這個時候,賣藥材的過來了,湊近他嘰咕了點什麼,估計是批發價不想讓我們這些散客聽見,那中年人連連點頭:“錢不要緊,就按著你說的,拉紫金花園去。”
紫金花園,是本地最貴的小區之一。
接著,那人回頭看了我一眼,猶豫了一下,也就把名片裝進去了。
我則繼續給白藿香裝藥材,當駱駝。
而白藿香回頭看了那人一眼,眼神也有點不對。
“怎麼了?”
“他身上的味道,你聞到了吧?”
我點了點頭:“你也聞到了?”
“是爬蟲的味道。”白藿香說道:“我在西川聞的多了,錯不了,而且,味道那麼重,可能,還是個很大的爬蟲。”
“這也不奇怪,”隔壁攤子賣雞內金的老板答道:“現在好些人愛養點冷血動物,我去養雞場進貨,媽呀,有個客人,大包大包的買雞內臟,就是為了養什麼“寶貝兒”,咱也不懂了——大開洼(大野地)里那麼多地了派子(蜥蜴),還花錢買點外國的在屋里養,怎麼,外來的法師會念經,外來的爬蟲是明星?錢多了燒包!”
有一個賣靈芝就笑話他土包子,什麼守宮,變色龍,那跟咱們的野物根本不一樣。
賣雞內金的不服氣,指著對面“飛龍”攤子說:“一個尾巴四個爪,怎麼不一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