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上去幾乎是荒謬,但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就是這樣,你弱,他們就覺得你合該是他們口中之食,你反抗,就是你大逆不道。
我是想當個好人,但我也不可能真把脖子洗干凈讓你們砍。
江良手一揚,那個小方盒子里還要出東西,我搶了先,一腳奔著大桌子蹬過去,嘩啦一聲,那串連環啪的一聲升起,江良一愣——我看出來,他的小方盒子對著的是我的手。
手一動,他就動,腳一動,他反應不過來。
沒等他的小方盒子移位,七星龍泉直接把水神信物橫掃到了身后:“程狗!”
不用我說,程狗套馬桿的技術登峰造極,鳳凰毛一下勾住,“嘩啦”一聲脆響,拿到了。
江良沉穩慣了的臉也露出了一絲惱,一道行氣奔著程狗過去,可七星龍泉早就準備好了,那道行氣被煞氣截住的一瞬,我就喊道:“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!”
先打的兔子背著沉。還沒把水神信物給帶出去,那鹿死誰手,言之過早。
白藿香立刻大聲問道:“你怎麼辦?”
“我沒事兒。”我一腳撐起了龐大的桌面,擋在了他們面前:“比你們好脫身。”
程星河反應很快,早在腦子里估算了一遍這件事兒的利弊,二話沒說,拽住了白藿香,兩個人就隱然消失在了水母皮下。
江良一咬牙,抬手又是一道氣,這一下力道極大。
“哄”的一聲,桌面直接碎裂,可我翻身已經繞到了另一側,故意說道:“看來上次你和江瘸子窩里斗,那個傷挺嚴重,影響的現在手頭都不準。”
江家人有什麼特點?驕傲。
但凡是一打擊他們的痛點,他們禁不住就會翻臉,屢試不爽。
果然,下一秒,更大的行氣沖了過來。
人一發怒,很容易失去理智。
哪怕江良也是一樣。
這種人掌控欲是極強的,一旦出現了什麼意外變化,很容易影響情緒。
可我不一樣——我做什麼事兒就沒順當過,對各種倒霉的節外生枝,已經習慣成自然了。
而且,不光是江良——江良還不到天階,我拖住他也不算什麼。
我注意的,是他身后,那個穿著熊皮的人。
就憑著那個人從祭臺上穿梭的身法,肯定很強。
果然,那個穿熊皮的往前一撲,對著程星河他們就追過去了。
我無意之中視線一低,心里瞬間一沉。
他們剛才把祭臺上的東西全部打爛,所以四處都是浮塵。
浮塵上,就是深深淺淺的腳印子!
而那個穿熊皮的一抬手,一條人臉藤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伸出來,對著程星河他們就過去了。
臥槽,不好了。
我甩手就要把七星龍泉翻過去,可感覺出來,江良一道神氣,對著我手腕就過來了。
我只能矮身避開,那道神氣擦身而過,正擋住了我的去路。
但是下一秒,金毛不知道從哪里躥了過來,一口叼住人臉藤,利落咬斷,接著,就擋在了程星河的去路上,對著穿熊皮的就是一聲低吼。
我心里一緊,金毛現如今個頭已經不小了,能耐也不小了,可那個穿熊皮的,不是善茬。
打架厲害的不少,但是有腦子的不多。
這個,有腦子。
下一秒,那個穿熊皮的對著金毛就甩出了手,“哄”的一聲,金毛翻身一躲,身側就是一個大坑。
掌心雷?
這人跟擺渡門有關系?
沒等我細看,面前一道凌厲的破風聲,身側的石頭再次炸開,追著我來,我抬起七星龍泉架住,忽然就發現,江良眉宇之間,帶著點紅光。
這是血光之災。
而且,我發現江良不住的盯著大門口。
他難道還有別的幫手?
不對……他是在趕時間,想趕在某種事情發生之前,盡快離開這里。
說起來,怎麼眼前只有這兩個,老頭子怎麼一直沒出現?
這一瞬,那個穿熊皮的似乎也著急,反手對著金毛就旋了過去。
金毛騰挪閃躍,矯健的像是一道雷,可那個人更快,已經觀察四周,已經判斷出金毛會在哪一塊石頭上落地,先削了過去。
不好,這一下,金毛附近根本沒有能閃避的位置,肯定會被打中。
我翻身就要過去,可江良手頭上的東西對著我就打,我沒躲,“當”的一聲,那一下直接打在了我身上,就是一陣劇痛——江良能耐本來就不小,這東西又有龍虱子的精華,能穿龍鱗。
哪怕身體被打歪,我也沒減速,迎頭對著那個穿熊皮的削了過去。
穿熊皮的一心對付金毛,沒想到江良都拖不住我,反手對我一劃,可我一腳掀起地上的石頭,擋在了前面。
石頭乓的一聲炸裂,粉塵散盡的時候,我早拽著金毛滾出去了老遠。
下一秒,還沒來得及覺出疼,就知道身后不對,江良靠過來,我還聞到了龍虱子的味道。
我立馬一把推開金毛,七星龍泉反手擋住,“當”的一下,虎口就是一陣劇痛。
江良居高臨下的盯著我,眼里有恨,嘴邊卻微微一笑:“你跟我兒子,年紀差不多。”
可他兒子,夠嗆能回來了。
江良最心愛的兒子,就是江景,他忍了很長時間,就為了報這個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