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這樣——想要做什麼,卻不肯臟了自己的手,把別人當做棋子。
我剛要抬起手,那兩兄弟又是一揚鞭子,數不清的迷神,跟羊群一樣,就被驅趕到了我面前來。
那些迷神……有的悲哀,有的恐懼……
我一分神,幾個屠神使者趁著我被迷神牽絆住,奔著程星河就過去了。
我心里一提,程狗!
可還沒等我過去,那些屠神使者忽然停了手,回頭看向了那兩兄弟,戴著面具一樣平板的臉,忽然就露出了幾分驚疑。
那兩兄弟盯著那幾個屠神使者,似乎也明白過來了,厲聲問道:“東西呢?”
東西——按理說,就在程星河身上。
可那幾個屠神使者同時搖頭:“他身上——沒有!”
我頓時一愣——沒有?怎麼會沒有?
那兩兄弟顯然是跟我想到了一起去了,轉臉看向了我和白藿香。
在白藿香身上?
也不可能。
對了——水神信物的仙靈氣是極大的。
什麼東西也遮蓋不住。
要是在白藿香身上,不用搜,他們也能看出來。
那兩兄弟的表情一下就變了,死死盯著我。
我一笑,就把衣服抖了抖:“也不在我身上。”
“當然不在!”程星河大聲說道:“我已經放在其他地方了。”
那個英雄也有些意外——哪怕是他,也不知道水神信物被程星河放到哪里去了。
但是程星河一直沒有離開,既然他身上沒有,就只可能是被他藏在須彌川某個地方。
那一對兄弟,和所有屠神使者,立刻看向了附近,去找仙靈氣。
他們在怕。
找不到水神信物,那后果將是難以承受的嚴重。
程星河卻拉著我,低聲說道:“讓他們找——咱們跑。”
我立馬就明白了,一把抓住了程星河和白藿香,帶上了金毛,程星河鳳凰毛出手,就在迷神之中,劈開了一條路。
我們不等屠神使者反應過來,奔著門口就跑了過去。
那兄弟倆反應過來,立刻反手就讓屠神使者把我們留下——水神信物真要是流落到了外面,他們承擔不起。
不好了——我還要抬手,可這一瞬間,一道東西從外面卷了進來。
白色的——仿佛一匹絹。
這東西上,帶著一種似曾相識的香氣。
是……獨腿三娘那個破房子里的木質香氣!
那匹絹卷住了我們,就往外拉!
一抬頭,果然,獨腿三娘那窈窕的身影,若隱若現的,就在門口!
一面之緣——她竟然這麼幫我?
那些屠神使者要追,可這個絹,是意料之外的快。
我立刻轉頭:“小武!”
一聽我這一聲,那個英雄瞬間就愣了一下。
他眼里,竟然是說不出的懷念。
好像,他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,他也想起了這兩個字的含義。
我大聲說道:“你家人那里——我幫你傳信。”
小武眼神一凝,忽然抬起了手,雙手過頭,對我行了一個禮。
那是——景朝前后的禮節。
屬下,謹遵上命。
而下一秒,小武轉身,那道金輪在他手里,熠熠生輝。
他像是個太陽神。
一股強大極了的力量炸起,他一己之力,擋住了所有的屠神使者。
“小武!”
他——竟然要給我擋住屠神使者?數不清的散魂鞭落在了小武的身上。
神氣濺的到處都是。
“你讓開!”
可已經來不及了,風聲在耳邊一掠,我被那道絹直接拉出,墜落到了那個來時的河川里。
我眼眶忽然就酸了。
小武會怎麼樣?他會不會……
一個嬌美的身影,出現在了我面前,艷麗虛幻的,像是個海市蜃樓。
她在水里開口,做出了一個口型。
“他沒事。”
獨腿三娘。
我立刻把避水珠塞在了嘴里,跟她打了個手勢:“你為什麼幫我?”
她微微一笑,指向了自己的腿。
我一低頭,也是一愣。
她的腿,竟然完好如初了。
是,想感謝我給她設的風水局?
接著,她開了口:“活下去——把他們欠你的,拿回來。”
第1524章 殊途同歸
說著,身上的白絹一下散開,三娘轉過了身子,要走。
我一把拉住了她。
打了個手勢:“你是誰?”
三娘微微一笑,朱唇輕啟:“阿滿叫我來幫你。”
我心里猛地一跳:“阿滿?”
這一張嘴,避水珠差一點掉出來。
我立刻把避水珠給吞了回去,比劃著問她:“阿滿到底怎麼樣了?”
從銀河大院逃出來的時候,是阿滿幫了我。
但是之后,就沒有了阿滿的音訊,哪怕用寄身符呼喚她,也沒呼喚出來。
我一直很擔心,可又沒地方能找到她。
三娘搖搖頭:“她為你做的,可太多啦——偏偏,你全不知道。”
我想知道!
難不成——我立刻打手勢:“她也在須彌川?”
阿滿上次那麼幫我,甚至還把小龍女給叫來了,不管不顧。
心里一痛,她會不會,也被流放了?
三娘并不肯接著講下去,只看向了我身后。
對了——這是水里,我是有避水珠,金毛也并不怕水,可程星河和白藿香沒有。
他們倆的臉色都開始發白。
這樣不行,得趕緊出去。
我盡最快的速度打手勢:“那些人,到底欠我什麼?”
四相局的真正目的是什麼,他們毀掉四相局,又是為什麼?
三娘緩緩答道:“他們怕的——是你。”
我一愣,但意識到,不能再跟三娘說下去了。
我必須得從水里把程星河和白藿香帶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