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槽!
我立馬問江采萍:“現在幾月幾號了?農歷!”
江采萍一愣:“八月初七。”
我的心猛然揪了一下,立馬掙扎著要起來。
江采萍立刻上來護住我:“相公,你瘋了,你不知道你的身體……”
我媽跟我約定見面的日子,就是八月初七!
之前一直覺得,還早,還早,誰知道,去了一趟須彌川,一覺醒來,日子幾乎要過了!
我媽——是不是還在約定的地方,等著我呢?
我繼續要掙扎:“我有要緊事兒……”
“天塌下來,你都不能動!”
江采萍來了氣,只聽嘩啦一聲,空氣似乎震顫了一下,我就動不了了。
轉臉一看,雖然沒有任何觸碰,可四肢就跟釘子釘在了床板上一樣,根本就動彈不得!
“你松開我……”
可江采萍已經跪在了地上,開始一下一下的打自己的臉:“妾大逆不道,違抗相公,不守夫綱,不死也傷……”
她并不是做做樣子,一巴掌下去,她身上的陰氣,就淺一分!
在她看來,做妾的不聽相公的話,簡直跟頂天的死罪一樣。
可她不得不違抗,也是為了我。
我的心頓時一疼——我是在為難她。
“別打!”我立刻說道:“你要是真的聽我的話,不許打!”
江采萍的手懸在了半空。
可剛才那個動靜不小,陰靈氣一炸,把程星河他們全給炸出來了:“臥槽,出什麼事兒了?”
觸目所及,他們看見江采萍跪著認罰。
當時程星河就不干了:“七星,你干別的我不說你——你要打江采萍,咱們這父子沒法做了,你良心讓金毛吃了?”
金毛這個時候拖著個夾板也一瘸一拐出來了,嘴里叼著個雞腿,一聽這話,雞腿一甩,就要跟程星河比劃比劃,意思是讓你吃了。
我跟看見救星一樣,立馬說道:“備車,我得去見我媽!”
她,會在那等我多久?
月亮已經老高了,難不成——半宿了?
程星河一愣,這才知道我什麼意思,但白藿香立刻說道:“那也不行——你身體剛被老婆蛾織造好,身體一動,就全完了!”
“那也不行,我必須得……”
我媽見不到我,會不會很失望?
她等了那麼久……
“你別著急。”杜蘅芷立刻過來了:“你跟咱媽在哪里約定的,我去。正好……”
她臉一紅:“跟她見一面。”
白藿香臉色有點不大好看,但還是說道:“反正,李北斗不去就行——你要是現在動,我跟你拼命!”
烏雞別提多精神了:“白醫生說得對,師父,你不能對不起白醫生這麼長時間的辛苦,這就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。”
我看真正不知好歹的是你。
程星河也說道:“你好好想想——就你現在出去,你落地成盒,讓你媽直接白發人送黑發人?”
我心里一震。
是啊,外面想殺我的,不知道多少。
江采萍也第一次露出了那麼悲傷的表情——如果還活著,也許她已經流下眼淚了:“相公出事,妾倒是正好跟相公雙宿雙飛,可是,妾還是愿意,相公活著。”
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
看來,請杜蘅芷代勞,是唯一的選擇了。
杜蘅芷對著鏡子照了半天,臉色紅撲撲的,這才去了。
這一等,更是心急如焚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杜蘅芷才回來,但是一看她的表情,我心里就是一沉。
她眉毛有幾根逆生,是橫生枝節的意思,主事情不順利。
肯定沒見到。
果然,杜蘅芷搖搖頭:“咱媽她——等了一天,我去的時候,剛看見一輛車開走,沒追上。”
我一陣失望。
好不容易才到了這一天,為什麼,這麼不順利?
可杜蘅芷接著給我拿了一個東西:“這是在井口壓著的,我帶回來了。”
展開到了面前一看,我也一愣。
是非常娟秀的筆跡,一看到了那個筆跡,我就想起了那把雪落紅梅的傘。
精致,秀麗,不食人間煙火。
“北斗吾兒,你長大了,長得很好,媽要謝謝你三舅姥爺。
生了你,卻未曾養你,你一定很恨媽吧?媽一輩子,不曾對誰虧欠,唯獨欠你。
媽想起來這件事情,也恨自己。
媽當年丟下你,實在是有萬不得已的苦衷,盼望能見一面,跟你訴清衷腸。當年被迫丟下你,是因為一件牽扯極大的大秘密,如今媽遇上了一件災禍,命不久矣,最大的愿望,就是找到你,親眼看看你,把一切真相告訴你,不求你原諒,只求個心安,若是能看見信,下個月同一天,我還會再來這里等你——母,李淑云字。”
我一陣心疼。
我媽以為我不去,是我恨她。
而且,災禍——她還是碰上了鳳凰斷翅了?
要是我在她身邊就好了,哪怕把那個災禍轉移到我自己身上,我也不想讓她受罪。
她心里有我,她心里,果然有我。
杜蘅芷安慰道:“不過,好事多磨,一個月的時間并不算太長——三十天后,就能見到咱媽了。”
程星河也說道:“沒錯——你比我強,我要想見我媽,也只能等我生日之后了,哈哈哈……”
今天八月初七——他的生日,已經不足十天了。
破天荒的,這次沒人能笑出聲來。
是啊,不足十天了,我們必須去玄武局了。
我出了口氣:“咱們準備準備——我身體硬實一些,就去玄武局,給程狗續命。”
程星河一愣:“可是,要是為了我……”
要是為了他,大家都死在玄武局里,我這輩子,就都見不到我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