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年嘴角一勾:“先把我們家先生給松開。”
接著,跟白藿香頤指氣使的一甩頭:“賣藥的,把你那些毒藥也撤了。”
他是拿準了,只要把程星河抓在了手里,我們都得聽他的。
白藿香看了我一眼,我點了點頭。
程星河一咬牙:“正氣水——你去了,我跟你急!”
白藿香沒回頭,一甩袖子應該是把毒藥給清理了:“先活下來再說吧。”
熊皮人出了口氣,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。
但是看得出來,他想活。
是啊,混到他這個能力,這麼死了,無異于陰溝翻船,誰不憋屈?
藥一撤,那些江家帶來的人,團團就把這里給圍住了。
江年環顧四周,舒了口氣,看向了穿熊皮的,神色恭敬:“您……”
他以為,我理所當然要放人。
可我反手就把穿熊皮的卡緊了,聲音一冷:“你手里有人,我手里也有人——要不,咱們比比,誰手快。”
熊皮人身體一震。
江年也是一樣,這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他雖然跟我沒接觸過幾次,但我做的事情,他們江家人心里都清楚。
我心軟,仁義,寧愿自己受傷,也會護著身邊的人。
這對他們來說,或者對我自己來說,都是一個很大的缺點。
可我現在想明白了——真要護著自己的人,光靠著仁義不夠。
現在這個情形,我一松手,熊皮人重獲自由,程星河也不會落什麼好,周圍的那些人一擁而上,把我們抓住,那玄武局還是破不了,程狗還是得死。
松開熊皮人,才是堵死自己最后一條路。
程星河倒是眼睛一亮:“七星,干得好!”
江年的呼吸頓時就亂了。
他是一個擅長謀劃的人,對自己行事的要求,就是滴水不漏——可一旦出現了失控,他會慌。
現在就是這樣。
我看向了那些被我們放進來的江家人,緩緩說道:“江年,你再不松手,你們先生就完了。”
七星龍泉的鋒芒,隱隱炸起來一層金氣。
江年吸了口氣,厲聲對一邊的江家人說道:“大家不用擔心,一起上——他這個朋友在我手里,他不敢……”
“既然怎麼都是死路一條了,我為什麼不敢?”我看向了那些江家人:“還是說——江年,你根本就沒把這個熊皮先生,放在心上,甚至,你就是想著借刀殺人,借我的手害死了你們先生,你自己取代他的位置?”
江年表情頓時僵住了:“你胡說八道……”
“你是個什麼人,大家心里都清楚。”我接著說道:“你哥哥江景是怎麼倒的霉,可能大家也清楚。”
江年的眼睛頓時充了血:“你什麼意思!”
“江景落了現在這個下場,不就是你一手謀劃的嗎?”我答道:“有些死路,是你給江景指的。”
這話一出口,那些江家人頓時全愣住了,看向了江年——尤其是他們兩個的爹,江良。
江年呼吸一下就亂了,死死瞪著我,罵道:“血口噴人,無憑無據,他是我哥,我為什麼害他?”
“正因為他比你早出生,所以是你哥,也是風水江的繼承人——不過嘛,他要是不行了,位子空出來,不就是你的了嗎?”
當然了,話說到了這里,江家人也不可能全信——畢竟無憑無據,誰也不傻。
可我接著說道:“你的兄弟宮一片晦暗,遮不住了,更別說——你們江家,祖傳的兄弟相爭,大家心里都清楚。”
只有手足相殘的人,兄弟宮才會晦暗。
所有江家人的視線,都落在了江年的臉上。
江年的臉色頓時煞白煞白的。
誰都看的出來,他心虛。
“一個人,為了風水江家繼承人的位置,自己親哥哥都坑,那借著我的手,坑死新來的先生,也不奇怪,”我悠哉悠哉的說道:“背叛這種事兒,有第一次,就有第二次。”
“他胡說……”
可沒人去看江年了——只盯著我。
“熊皮先生可不想死,”我接著說道:“現如今,不知道你們,是聽這個先生的,還是聽江年的?”
那些江家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猶豫不定了起來。
顯然,熊皮在江家地位極高。
越高越好。
“那我就算你們默認,想讓這個熊皮先生活了。”我接著說道:“那,第一,先把玄武局鎮物的位置告訴我。”
江家人的表情,悚然一動。
我知道,他們有比我完備的地圖——否則不會憑空進到桃花鄉和這里來。
熊皮身上一顫,當然也想掙脫,可聰明如他,知道誅邪手和太歲牙都在我身上,他未必能全身而退。
惜命的人,都不會冒這種險。
“人只要活著,就還有希望,是不是?”我接著說道:“死了,就全完了。”
這話說的熊皮人心里一動。
果然,他微微點了點頭。
江年忍不住了:“可咱們已經攔到了這里,不能功虧一簣……”
“住嘴,你這個小畜生!”江良厲聲說道:“他給咱們江家做了多少事,無論如何,也不能讓他出事兒!”
說著,在眾目睽睽之中,親自出來,給我指向了一個位置。
“就是這里。”
很好。
我接著說道:“第二——江年,把程星河送到了我們這里來。”
江年不甘心,可江良一聲暴喝:“你沒聽見?”
江年只好松開了程星河。
他們立刻接住了程星河。
蘇尋跟我點了點頭——意思是江良指的地方,確實有一個入口。
那地方乍一看,很像是一棵披著藤蔓的大樹,但其實,像是一座很小的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