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起了剛才那個夢,我的千斤重擔,不是也跟真龍局有關嗎?
二十年前,真龍穴被打開,我出生,可龍氣明明到了江家,我是怎麼回事?
得先搞清楚了,那天進入到了四相局里,動了九龍抬棺的,到底是誰。
從哪兒開始查起呢?
說起來,當年四相會的成員,能活下來的,大多在十二天階之內。
可是最近——十二天階全體失蹤了。
這后頭,肯定藏著事兒。
說不定,就跟當年挪動玖龍抬棺的真兇有關。
“七星……”程星河忽然開了口,他的鼻子嗡嗡的:“別的不說了——有你這麼個朋友,我這輩子值了。”
“我也一樣。”
“如果……”他忽然說道:“我只是說如果,咱如果有一天,會拼個你死我活的話,不要對我手下留情。”我皺著眉頭,張嘴就想罵他吃撐了,但我心里悚然一動。
我記得很清楚,他爹,可能是被厭勝門的人殺的。
“要是真有那麼一天。”我一笑:“你也不用對我手下留情。”
所有的線索,幾乎都要從錯綜復雜,擰成一股繩,下一步,就是查清楚,當年那個真相了。
我媽,瀟湘……
腦袋一陣劇痛——白藿香說,這麼久都等過來了,不用急于一時,緩緩再想。
“對了,門主,最近有人一直在找你。”師父忽然說道:“打虎客樓家。”
老四冷笑:“有人出了賞錢,讓她們來殺人是不是?咱們厭勝,可沒遺言講給那幫娘們聽。”
不對——在銀河大院,我跟樓止水是有交情的,而且,我們提前就說好了,一旦查到了什麼關于真龍穴的線索,她一定會來告訴我。
這是——查到了什麼了?
第1619章 多了一個
“那想辦法,請樓家人過來一趟。”
老四一愣:“找她們?她們信得過嗎?”
樓止水不是說話不算數的人。
“還有……”我接著問道:“最近各個水域有什麼消息嗎?”
打探消息是亓俊的專長,他咳嗽了一聲:“東海倒是風平浪靜,不過,很多水域出現了水災,估計爭的厲害,但也怪,最近出人意料,忽然偃旗息鼓——小道消息,說那兩位停戰磋商呢。”
玄武局,不過是二十四個小時,我卻躺了很長時間。
難怪瀟湘沒來。
是啊,瀟湘不只是我自己的,她是水神。
“說起了真龍穴的事兒……”
“咔”的一聲,老四手里的筷子折了:“老二的事兒,也是時候查清楚了——前任門主死的不明不白,咱們還什麼都不知道,傳出去,怎麼立足?”
亓俊心疼的當時就倒吸一口涼氣:“那是象牙的料子,宋徽宗用過的……”
原來餐具是他拿來的,老四不知道真沒聽見還是假沒聽見,反正沒啥反應。
照著三舅姥爺說的,當年二宗家因為破解了四相局之謎,被四相會和黑先生圍追堵截。
先被四相會重傷,搶走了進真龍穴的“鑰匙”,好不容易逃出去,又遇上了三舅姥爺。
他從妒婦津被撈上來之后,就沒救了。
真要報仇,只能找十二天階和老頭兒報仇了。
而且,老二跟我,到底什麼關系?
不,哪怕沒關系——我享受了他留下的一切,這件事兒,就是我的責任。
而程星河就更別提了——追究起來,他爹有很大的可能,也是為了那件事兒送的命。
既然程星河活下來了,下一步,就是要找當年的殺父兇手了。
而我,想找出,那個千斤重擔的真相。
不查清楚真龍穴不行——有怨報怨,有仇報仇。
而且,只要四相局在,江家跟我們的紛爭,就沒有頭。
“門主。”師父跟想起來了什麼似的:“宗家那些秘術,你還沒練會?”
慚愧,確實是沒有練會。
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——這身體里,流淌的真的是宗家的血脈?
師父看著我的眼神很復雜。
宴席過后,龍氣地重歸于寂,白藿香給我換藥,忽然嘆了口氣。
“怎麼了?”
“我在想,這樣的日子,什麼時候能走到頭。”她揭開了一層紗布:“你這一生,像是來還債的——還的,還都是別人的債。”
也有人說,我這一生,應該是來討債的。
只是,那位債主,還沒出現。
“有的時候,我會有點害怕。”
“嗯?”
“你又像是你,又不像是你。”
我微微一愣。
“早點睡覺。”白藿香把被子壓好:“反正,最辛苦的時候,已經過去了,好日子,應該就在后面了。”
但愿如此吧。
沒過多久,樓止水就舉著黑傘來了,一看我們這里這麼多人,吃了一驚,黑傘下面的聲音有點嫌棄:“這地方好像是個難民營。”
“反正你也不是來度假的。”我立馬問道:“事情查的怎麼樣了?”
樓止水說道:“當年四相會進真龍穴的時候,多了一個人。”
啥?
我立刻皺起了眉頭:“誰?”
“是個年輕男人。”樓止水說道:“要說巧也巧,當時真龍穴附近,有學者正在觀察附近一種珍稀植物的生長情況,所以有固定的攝像機,那個攝像機,正好拍到了真龍穴的必經之地。”
有江瘸子,厭勝宗家,還有包括樓止水姨夫,江老頭子,邸老頭子,齊老頭子等等初代四相會的成員。
可其中一張,拍到了半個身子,后頭多了一個人。
那個身子穿著白襯衫,挽起袖子的手腕上,有一個黑色的痕跡。
十八阿鼻劉仔細看了半天,基本把四相會的人認全了,都對的上號,可唯獨也沒認出那只手是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