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現在,有一件巨大的功德讓我做就好了。
老頭兒則拍著貴妃榻,瞇著眼睛又是一句唱詞:“去時楊柳不多大,歸來樹木盡發芽……”
我看向了老頭兒:“對了,那個鑰匙呢?”
老頭兒眼皮一抬:“什麼鑰匙?”
“開四相局的那個鑰匙——你從江瘸子身上搶來的那個!”我對這東西,一直很有興趣:“那是個什麼東西,為什麼,能打開真龍穴?”
那是修建四相局的夏季常存在了擺渡門的,一切事情,都是從那個東西上引起來的。
當初做四相局,是讓四相局永久鎮江山,又為什麼會留下一個重新開啟四相局的東西?
老頭兒坐起來,:“那個盒子,我打不開——幾天幾夜都打不開。”
這麼說,老頭兒也不知道那是什麼?
看來,只有江老爺子知道,可惜,江老爺子人也沒了。
要想知道真相——這是幾百年前的事,知情的,幾乎都化作了白骨。
看來也只有找到一個人了。
夏季常。
夏季常,又到底被藏在哪里了?
蜜陀島,擺渡門的出逃長老……
“你放心吧。”老頭兒的手蓋在了我的頭上:“這一次劫難之后,你的運勢會扶搖直上,該償還的債還完了,一身輕松。”
我苦笑,這個債,是說——我欠江夫人的那條命,和那一次的報答。
可是一想起了江夫人來,我的心仍然像是漏了一個窟窿,不停的灌著冷風。
剛要說話,門口的風鈴響了起來,接著就是一股子板面味兒。
程星河他們觍著肚子就進來了,程狗的恤上一片醬油痕跡,啞巴蘭也是,這倆人估計為了茶葉蛋打起來了。
“說的差不多了吧?”程星河一臉肉疼:“這一次,我他娘的比產婦出的血還多。”
師父和老四也跟進來,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最前頭的主人椅上——兩位都是長輩,在這地方,從來拿著自己當主人。
老四一邊剔牙一邊說道:“街頭小吃——全是地溝油,下次可不要叫我。”
是你非要跟著去的。
師父則按摩著肚子:“哎呀,我這胃口不行了——藿香姑娘,勞煩你給我拿兩板子健胃消食片……”
我看向了老頭兒——不知道什麼時候,他又把那張報紙蓋在了臉上,這一次,是“春風得意馬蹄疾,高考狀元哥苞郫”這一頁朝上。
我忽然就想起來——我有一陣子,出門在外,老頭兒唯一一次給我打電話,就是因為美人骨那件事情上,厭勝門的人被欺負了,叫我討回公道。
我早應該知道。
可惜,江采萍沒在這里——希望,真的跟千眼玄武一樣,還有見面的機會。
不過——千眼玄武?
我頓時來了精神——我想做大功德養真龍骨,可以跟那個萬事通打探打探嘛!最多,找法子補償它的眼睛,橫豎那麼多呢。
我還沒開口,老四忽然來了口:“對了,剛才家里來消息了——發生了一件怪事兒。”
我一皺眉頭:“什麼怪事兒?”
但是再一尋思,我立馬明白了:“是不是跟靈魁有關?”
江辰跟靈魁,是同體同命的結靈術——江辰引了天雷劈自己,那靈魁絕不可能毫發無損。
老四把牙簽取出來,大樂:“不愧是咱們門主,你還會未卜先知了!”
第1664章 鐮刀祭壇
之前靈魁被我抓到了手之后,厭勝門里不少人群情激奮,要通過靈魁懲罰江辰的。
不過被師父給攔住了——師父的意思是說,這是個有用的籌碼,好鋼要用在刀刃上。
于是靈魁自從被送入了厭勝,一直被關在特定的地方。
這種禁閉一樣,不跟外界接觸的感覺是十分難受的,可她硬是一聲都沒出——估摸是滿懷希望,還等著江辰來救她。
可昨天忽然有了異動——照常巡查的時候,發現她躺在了地上,一動不動。
程星河立馬問道:“江辰已經招了雷,她是不是也一起死了?”
“沒有,”老四搖搖頭:“她一睡不醒。”
程星河立馬皺起了眉頭:“這什麼意思?”
我們都知道,江辰胳膊靈魁結靈,有一個很大的用處,就是能保平安——靈魁身上背著天罰,只能活著贖罪,根本就死不了。
既然如此,跟她有結靈的江辰也死不了。
可那一道天雷,又同樣讓人活不了。
所以靈魁跟江辰一樣——應該是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情況。
啞巴蘭一下急了:“這什麼意思——江辰也沒死?”
我想起了很多靈物看到的那個黑龍的蹤影,搖搖頭:“說不好。”
一般人自然好說,可江辰,不是一般人。
我是帶著真龍骨的景朝國君轉世,那他——又到底是誰?
不如,也去問問千眼玄武。
我回頭看了老頭兒一眼。
他還是躺在報紙下面,一動不動。
我故意說道:“說起來——我們家老頭兒,還沒上厭勝去過,這一次,帶著老頭兒去見見世面。”
他不會沒有思鄉之情。
他一定還記得,自己房檐上的金瓦松。
老頭兒掛在腳尖上搖搖晃晃的拖鞋,“啪”的一聲,就給掉下來了。
“那敢情好!”師父早就握住了老頭兒的手,瞇著眼睛笑:“咱們老東西,有共同話題!而且——厭勝門里,還有不少茯苓糕呢,麻仙堂古法的!”
老頭兒猶豫了一下,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那——給我置備筋斗云呀?我不用風火輪,暈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