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從懷里拿出了一疊紙,用朱砂寫了一些東西,念念有詞。
接著,原地焚燒了起來。
火光四濺,我們看到其中一些紙屑,呼的一下,就從火苗里躥了出去,飛到了不同的方向,簡直跟蝴蝶一樣。
她看向了啞巴蘭:“他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——我不會讓他出事兒的。”
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是神送信。”
紅姑娘給附近的神靈朋友發了求助信,請他們留心啞巴蘭的下落。
我頓時也松了口氣,有這一層關系,那就好辦多了。
紅姑娘又是一陣咳嗽:“如果不是神氣損傷的太大,找他,就更容易了。”
認識神靈……
我立馬問道:“紅姑娘,你知道胡孤山的山神阿滿嗎?”
自從銀河大院里出來,我就沒有她的消息了。
寄身符也一直沒有回應。
紅姑娘皺起了眉頭:“胡孤山……”
很明顯,她表情微微一變,但很快,她就把表情調整了回來:“我幫你打聽一下。”
有種直覺,她明明是知道的,卻出于某種原因,沒有說。
不能說不失望,但我也明白,做神,也有做神的苦衷。
“那,多謝,一有消息,麻煩盡快告訴我——要是能帶話,就更好了,她如果沒事,幫我跟她說一聲,我很擔心她。”
紅姑娘點了點頭,請我們先回她家休息。
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寄身符。
阿滿,安寧,小黑,灰百倉……我收了不少的寄身符,可到了現在,越來越少。
跟著我,對他們來說,真的是好事兒嗎?
后腦勺被打了一下。
程狗。
“別想那麼多了,”程星河說道:“你自己也說了,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,路還是要往前走的。他們又沒死——總有一天,會回來的。”
真有那麼一天就好了。
這個時候,第一個對著紅姑娘下跪的老太太忽然過來了,拉住了紅姑娘的裙子:“活菩薩——我們,我們得報答你……”
剩下那些人也回過神來了:“對對對,怎麼也得報答!”
有一些,是知恩圖報的,還有一些,是因為之前誤會了紅姑娘,眼看著紅姑娘有真本事,是害怕,心虛,想通過這個,跟紅姑娘重修舊好——以后沒準,還用得上人家呢!
紅姑娘一笑:“真要是想報答我,也好。”
她看向了這個山包:“在這里,設置個大祭祀,來謝謝那些來幫忙的朋友們,酒菜不要吝嗇,最重要的是……”
她長長的出了口氣:“請個戲班子來——在這里,演出三天三夜的祭神戲。”
“好辦好辦!”
他們滿口答應。
我也長長的出了口氣。
這是本地那些搭把手的神靈應得的。
事情傳的很快,我們回到了大桑城的時候,本地人幾乎是夾道歡迎,到了紅姑娘的家里,她們家外墻上所有的臟污,早就被人給掃除的干干凈凈,院子里,也全是各種新送來的生活用品和食品。
不知道,是不是那些在他們家亂涂亂畫的人做的。
進了紅姑娘家門,紅姑娘立刻就上屋里,翻箱倒柜,在最深的柜子里,找出了幾床一看就沒蓋過的新被子。
紅底子,各種顏色的牡丹花。
程星河摸了摸下巴,低聲說道:“有點像是嫁妝被。”
我給他來了一杵子:“廢什麼話。”
靈骨童女,一輩子不出嫁,哪兒來的被子。
白藿香要幫忙,可紅姑娘卻搖搖頭,一邊忍著咳嗽,一邊親自把被子給鋪平,蘇尋把啞巴蘭放上去,也想幫忙,可不管是擦臉還是掖被角,紅姑娘都是親力親為,收拾妥當了,看著啞巴蘭睡著了一樣的臉,默默出神。
程星河拉了我一下,意思是別在這當電燈泡了。
我回過神來,也要走,可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兒。
“還有個地方,想跟紅姑娘打聽打聽。”
“什麼事兒?”
“你知不知道,瓊星閣在什麼地方?”
就是我借出了那個真元網的地方。
紅姑娘轉過臉看著我,微微皺起眉頭:“瓊星閣?”
之前紅姑娘瞞著事兒,能看出來,可她這一皺眉,還是能看出來——貌似,她并沒有說謊,那個神情,顯然是真的不知道。
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,連轉世童女都沒聽說過?
只能自己去找了。
到了院子里,程星河伸手從堆在臺階上的禮物里,掏出了一個砂糖瓜——當地的點心,糯米粉做成倭瓜的形狀炸,出鍋滾一層砂糖,內里有栗子蓉做餡,很受上歲數人歡迎,別名老頭樂。
我搖搖頭,太甜不吃。
程星河吧唧吧唧吃了起來:“你的真龍骨長的怎麼樣了?”
感覺的出來,幫助了紅姑娘之后,增長了不少的功德,雖然沒能恢復到剔除之前的程度,但也心滿意足了。
龍鱗和金氣暫時也沒恢復,不過有種感覺,也許快了。
畢竟花了那麼久長出來的,一朝一夕就能復原,也不現實,只能盡力再尋找尋找做功德的機會了。
不過,程星河和啞巴蘭還有蘇尋的功德,也有了很大的積累,估摸著,再跑個把買賣,他們也能上地階了。
這一次,沒有白來,連萬行乾坤,也能試著用一次了。
這東西比想象之中還厲害,真要是恢復了景朝國君的記憶,是不是還能找到更好用的東西?
正尋思著呢,白藿香一只手卡在了我腦袋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