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,鐵蟾仙消失,他們也消失了。
我看向了手心。
那個殘損的鐵片。
單單憑著這個鐵片,就能讓鐵蟾仙有割據一方的能力——那個送鐵片給鐵蟾仙的人,又有多大的能力?
難怪,鐵蟾仙說,“他們怕他”。
下了山,我們各自換好了衣服,帶著大漢和虞兒,一起來到了蓯蓉山下的那個城鎮。
果然,這一進去,就被震懾住了。
只見滿大街,都跪滿了人——面朝著我們從蓯蓉山上下來的方向。
而一個人抬起頭看見了我們,忽然就跑過來,死死抱住了我:“伢子,你幫了忙,是不是?大姨謝謝你,大姨謝謝你!”
這是我們進城鎮的時候,那個賣花生糖的大姨。
她的女兒好像叫珊瑚。
一回頭,就看見了那個白皙俏麗的姑娘,正站在了街邊,想說什麼,可一張臉通紅,一副很害羞的樣子:“先生,你們的事情,我都跟家里人說了!”
啊,之前她睡著,還沒端詳出來,這一看,確實是其中一個被關在了小灰舍的天女。
跟啞巴蘭關系最好的那個!
原來,這一夕之間,所有沉睡的“天女”,全都睜開了眼睛。
對她們來說,好像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。
按理說,魂魄不好聚齊——哪怕引路神,也得吃力。
可為什麼呢?
是因為她們頭上的“靈芝”。
那些靈芝,其實是鐵蟾仙臨走的時候,留在她們身上,“濫竽充數”的東西。
那種靈芝,其實是鐵蟾仙留下的神藥下腳料——能讓她們的身體里,長存靈氣。
這樣,就是跟一個蘿卜一個坑一樣,陰司還以為她們還活著,這才不會前來調查。
不管目的是怎麼樣,這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兒。
現如今,她們已經醒過來,那些“靈芝”,也都消失了。
珊瑚當時,也是因為跟自己的母親為了學業的事情爭吵,萌生了:“要是有人能帶我離開這里就好了”的念頭,才被鐵蟾仙帶走了生魂。
說著,她看向了我,眼里有了幾分期盼:“先生,小蘭呢?”
啞巴蘭長長的出了口氣:“太好了……”
他還想過去跟珊瑚擁抱一下,被我給拽回來了。
他忘了自己現在是生魂,被生人氣一灼,要倒霉的。
程星河擺了擺手:“你放心吧,你看他腰上。”
我這才見到,啞巴蘭腰上有一道神氣,跟個腰帶一樣。
這才想起來——對了,托了紅姑娘的福,大概是跟本地的保護神打了招呼,護住了啞巴蘭。
程星河連忙說道:“也不用這麼客氣,那個卦資……”
我一下打在了他后腦勺上:“你都托賴這件事情,升了地階了,還要什麼卦資?人家介紹給你這麼個積累大功德的好活,我看你得謝謝人家才行。”
程星河沒理也要攪三分:“不是,一碼歸一碼。”
馬你個頭。
而那些本地人一聽,立刻說道:“卦資自然是要算的——我們預備好了!”
說著,送上了不少的禮物。
是這地方,盛產的肉蓯蓉,質量上好。
我一下就樂了,回頭看著程星河:“這不是來了嗎,給你補補。”
這是滋陰壯陽的藥材,專治腎虛。
“你看不起誰呢?你爹青春年少,并不需要……”程星河嘆氣,又跟想起來什麼似得:“實在不行,砂糖瓜和芝麻糖也行!”
我則對著那些人說道:“你們真要是想感謝,就順著小徑上蓯蓉山的山頂,謝你們本地的土地神吧!”
“土地神?”本地人面面相覷:“咱們這里,還有個土地神呢?”
“是有,”一個歲數大的忽然想起來了:“說是——在山頂上,還有土地廟呢!”
我就知道——土地神還沒消失,一定是還有信徒記得他。
只要延續了信仰和香火,他一定會繼續保佑本地人的。
那些本地人已經從蘇醒過來的天女口中知道了一切,攔著不讓我們走——還有一些,說自己家女兒看中我們了,要留下做女婿,把不少天女的臉都羞紅了。
這一折騰,過去了半晌,他們正強留著我們吃飯呢,一只粗壯的胳膊,搭在了我肩膀上。
大漢。
不光是他——虞兒也來了。
不過,虞兒已經不再是生魂了——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。
容光煥發,更好看了,倆人站在一起,妥妥的美女與野獸。
大漢盯著我,目光灼灼:“這一路上,多虧你了,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。”
就大漢那個三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,能說出這種話來,簡直是個奇跡。
我一樂:“不用,不過,你要真的想謝我,那有件事,請你幫忙。”
大漢一身肌肉頓時全繃起來了,似乎巴不得這一聲:“你說得出,我做得到,刀山火海,不皺一下眉頭。”
“沒有這麼嚴重,”我擺了擺手:“就一樣,土地神廟的事情,就有勞你多費心了。”
大漢瞬間有些失望,像是說這算什麼忙?
但這一瞬,大漢盯著我,表情忽然一變,猛然一拍大腿:“我知道怎麼還你恩情了!”
第1711章 攔路之神
這一驚一乍的,把樹上的鳥都給驚飛了。
我也莫名其妙:“什麼事兒?”
大漢搖搖頭,說道:“最近,有人要找你,怕是對你不利——我到時候會去幫你,這個人情不就還上了嗎?”
程星河“嗤”的一下就笑了:“找七星麻煩的,那都不是一般的貨色,不是我看不起你,大概不是你能對付的程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