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大漢執拗的搖搖頭:“我不會看錯的。咱們肯定很快就能見面。”
其實大漢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,沒怎麼展露過本事,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門的。
我就看向了他的六個風水鈴:“上次問你,你沒說,你到底是……”
“我是王屋山的,”大漢說道:“剩下的,不方便細說。”
王屋山是九大名山之一,《愚公移山》說的就是這里。
這倒是讓人肅然起敬,據說是上古神君祈天的地方,傳說很多,既然是王屋山的,那自然是名門正派了。
“也好,”我本來也沒打算非要讓他還這個人情——他老婆不也在蓯蓉山上幫了我們了嘛:“那就有緣再見。”
這一行,收獲已經很大了。
他點了點頭,就把自己那串風水鈴取下來,摘了一個給我:“不嫌棄的話,這個算是個紀念。”
我接下來,也沒什麼好回報的,就叫小綠張開嘴,找出了一個碧晶瓔珞回贈。
大漢也沒推辭,我們顧念著啞巴蘭得趕緊回去,就離開了。
車啟動起來,大漢和村民還在原地擺手跟我們道別呢,接著,大漢回頭說了什麼,本地人全回頭看向了蓯蓉山。
我也看見,蓯蓉山的山頂,一閃而過,有了一抹神氣。
土地神,重新得到信仰了。
而且——我皺起眉頭,看見蓯蓉山的山頂,似乎多了一個我們走的時候沒有的東西。
程星河也看見了:“那是……”
似乎是兩塊巨石。
一個,是長條形,婀娜多姿的天女造型,還有一個——我眼里猝然就是一熱。
張著大嘴的蟾蜍形狀,正對著北斗星的位置。
這個是,土地神不計前嫌,給他們留下了容身之處?
“這樣的話……”蘇尋也明白了:“鐵蟾仙和紫衣天女,也會重新回來?”
它們的故事,應該會一代一代流傳下去,有了信仰,那木石都能有靈。
很多地方會有仙女峰,仙翁采藥之類的山頭,被祭拜的多了,往往,真的會出現仙女和仙翁。
土地廟一興,這地方的香火,估計也會跟著興起。
做有職位的神,其實未必有逍遙自在的仙舒服。
這個時候,車拐過了一條環山公路,我們已經看不到大漢他們了。
程星河挖了挖耳朵:“對了,還沒問大漢叫什麼呢。”
一段緣分,相逢何必曾相識嘛。
我拿起了那個鈴鐺。
這就看出來,那個鈴鐺上的花紋。
鏤刻的,是一個雄健的大漢,手持斧子,血脈僨張,正對著自己面前的一片混沌劈過去。
白藿香看了過來:“這是——盤古開天辟地?”
“未必,”蘇尋一看見老東西,必定要來發表高論,完全不顧自己懂不懂:“后面有房屋裝飾,說明比盤古的年代遠,我看,是愚公移山。”
這倒是也符合王屋山的傳說。
不過,其實這個鈴鐺上的形象,砍的卻并不是山——更像是,一大團凝聚在一起的妖魔。
跟大漢自己的氣勢還是挺契合的。
我就跟自己的風水鈴拴在一起了。
這還是以前水百羽給我的,類似“風水界晚輩最杰出成就獎,將來要往十二天階來培養的。
戴了這個,表示自己不是沒來歷的野狐禪就是了。
啞巴蘭則盯著前路,不知道想什麼呢。
“急著回身體里去?”
啞巴蘭卻搖搖頭,有點不好意思:“這次,紅姑娘可幫了大忙啦!急著,去謝謝紅姑娘。”
我一樂,這小子很明白什麼叫知恩圖報。
程星河一歪嘴:“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
是啊,紅姑娘是啞巴蘭的理想型。
很快,車就開回到了大桑城。
我伸了個長長的懶腰。
真龍骨開始重新生長了,程星河他們也上了地階,再多做一些功德,說不定,我就能去真龍穴,查清楚四相局被改局的真相了。
而且——瀟湘現在怎麼樣了?
不知道她跟河洛的水神之爭怎麼樣了,要是我能幫上忙就好了。
很快,車進了大桑城。
不過,這一進了大桑城,我總覺得這地方氣息有些不對。
像是有什麼怪東西出現了。
夾雜在神氣和妖氣之間的一種氣息。
之前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呢,我們走了之后,來了什麼東西?
程星河似乎也覺出來了:“好干凈啊……”
啞巴蘭歸心似箭:“是啊,這大馬路比你的床干凈多了。”
“不是,”蘇尋也覺出來了:“這地方,沒有陰氣了。”
沒錯——每個地方,多多少少,都會有一些執念深重的死人。
哪怕本地陰差能干,沒有這種孤魂野鬼,那有七竅者皆可修靈,長毛的也不能少。
忽然這麼干凈,只有兩種可能。
要麼,這地方有什麼大靈脈被發現了,這地方有靈的都跟搶購一樣,過去占便宜了。
要麼——這地方,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現,把那些東西都嚇走了。
我們以前,也遇上過這種特別“干凈”的事兒,不過,都不是好事兒。
啞巴蘭頓時擔心了起來:“程狗,快開——這地方要是有事兒,咱們得去幫紅姑娘啊!”
“駕駛座的爸爸你不理,一見女色你把眼迷,”程星河一踩油門:“還有,程狗也是你叫的?”
車開到了紅姑娘的房子外面,眼看要到了,忽然車就熄火了。
啞巴蘭不干了:“你怎麼開車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