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二叔倒是多看了她幾眼,我有些納悶,就問二叔是不是認識她?
二叔尋思了一下,說看那姑娘眼熟,不過忘了是從哪里見過了。
車開到了地方,有一個大峽谷,得從一個很長的橋上通過——往橋墩子下面一看,就看出來了,那橋是典型的“生樁橋”,我們之前也見過,橋墩子底下壓著活人,或者活的大靈物,靈氣或者怨氣越大,這個橋也就越穩固。
一看這個橋就是,雖然歷經風霜,可還是堅固如昔。
易紫趕緊就給我們介紹:“過了這個七靈橋,咱們就到十方井了!”
“七靈?”程星河伸脖子看了看:“為什麼起這麼個名字?”
我答道:“因為橋墩子下面,壓著七個靈物。”
還都不小,而且——是按著北斗七星的形狀壓的。
不知道為什麼,讓人心里十分不舒服。
江年的車打頭陣,我們的車第二,從后視鏡也看出來,易紫一直挺激動的看著我,程星河素來看熱鬧不怕火大,隨口就穩當:“哎,姑娘,你是為什麼成了七星的粉絲啊?有沒有上眼科醫院檢查檢查?”
“你才檢查呢,”易紫的臉紅撲撲的:“我粉他,其實是因為江辰。”
我一愣,我沒聽錯吧,跟江辰有什麼關系?
第1718章 百足之蟲
程星河顯然也沒想到,回頭還想問呢,忽然我們同時聽見,橋下發出了“咯吱”一聲,悠長,又讓人恐懼的悶響。
壞了——我心里一提,這橋要壞事兒!
“程狗,趕緊開!”
程星河根本沒有回話的功夫,一腳油門對著對岸就沖,而這一瞬,身下是劇烈的顛簸,橋面,似乎斷了!
而橋下,是萬丈深淵。
這一下,車往前一竄,就把江年的車給超了,兩個車一過,就聽到后面的爆裂聲跟抓死人的陰差一樣飛快的攆了上來。
江年的車感覺出來,重新把我們超了——江家財大氣粗,車好。
我們這個速度,已經是車的極限了,叫平時八成能把苦膽嚇出來,可這個時候——只覺得一分一秒都慢的跟過不去一樣!
不行了,眼看著后面的爆裂,和到對岸的距離,我耳朵里嗡的一聲,來不及了!
程星河已經把油門踩到底,就差自己下去助跑了。
江年的車到了對面,而我們眼睜睜的看著,前轱轆離著對岸還有幾米距離的時候,車屁股已經明顯有失重的感覺了。
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,下一秒,大家就……
但這一瞬,后面像是有一個力道,把車屁股給托住了,我們的車在那個力道的幫助下,順順當當,就上了對岸。
與此同時,身后一陣巨響,那個橋整個塌陷,簡直跟災難電影一樣。
一行人立馬下了車,對著身后那一片殘橋瞠目結舌。
程星河回頭一看,后怕的咂舌,身后把額頭的冷汗給擼下來了:“七星,爹跟你這一趟,真他娘是什麼世面都見了——這也能趕上?”
別的橋也就算了,我這運氣我自己清楚,可這是生樁橋,底下有東西壓著呢,東西不出來,這橋就塌不了。
我回頭就往下看,后心開始發涼。
剛才還能看到的七個靈物的痕跡,不見了。
剛才,有誰把七個靈物放走了。
那七個靈物不知道在這里被鎮了多長時間,一得到自由,自然跟孫悟空離開五指山似得,一個跟頭躥上天,還能管頭上有人沒人?
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兒,這不是意外,是謀殺。
不幸中的萬幸,我們過來的時候身后是紅燈,倒是把那些個跟我們一起來的先生給阻隔住了,大橋雖然出了事兒,好歹沒有車倒霉。
身后哇的一聲,易紫給吐了,臉色慘白慘白的。
我則看向了程星河:“剛才你覺出來了?”
程星河驚魂甫定,也回過了神來,點了點頭。
回頭他就在路口點了一把貢香:“山神爺保佑……”
我一直認為這貨舍命不舍財,這次才看出來,他拿的竟然是很貴的迦南檀香。
是他在齊家順來的,一直沒舍得用。
是啊,剛才——有什麼力量幫了我們。
可空氣里沒有神氣,卻有一絲穢氣。
怪了。
“哎呀,家主,可嚇死我了!”二叔連滾帶爬從車上下來,拉著我左看右看:“您沒事兒就好!”
說起來,我遇上過的最多的危險,不就是你們江家人帶來的嗎?
這個時候噓寒問暖,只讓人覺得可笑。
手機響了起來——是對岸的先生問我們怎麼樣了。
弄清楚了事情,他們都擔心了起來:“這事兒——比想的還難辦啊!”
難辦是好事兒——寧啃仙桃一口,不吃爛杏一筐,風險越大機遇也就越大。
江年站在后面,冷笑,顯然是幸災樂禍。
不過,就看他那臉色,剛才估計也差點沒把苦膽嚇出來。
程星河點了香,直起了身子來,低聲說道:“老頭兒那話說的有道理啊——還沒進去呢,先來個下馬威,那東西是兇。”
一個邪祟,敢吞自己的天敵,就好比蚊子吃青蛙一樣。
這得是個什麼蚊子?
“這,”二叔忙問道:“咱們要不要等等其他先生?這彼此也有個照應不是?”
“這個橋要修成通車的程度,怎麼也得一段時間,”我答道:“解夢姑姑,和那些消失的先生,未必能頂得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