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很多黑鳥,那些鳥的嘴,又鋒銳又堅硬。
它們身上,都有穢氣。
而那些鳥抬起頭,對著我們就繼續沖。
我甩手就把那些鳥直接劈碎——那些鳥落地,竟然是杏子雀。
我皺起了眉頭。
這些鳥我見過,非常憨,平時愛吃小米,一把小米能抓一群,要是有人喂給過它們面包渣,它們以后再見了人,食髓知味,肯定跑人身邊要面包渣吃。
這東西攻擊人,那跟兔子吃肉一樣,不正常。
好像,一旦沾染上了這個地方的穢氣,就跟進了染缸一樣,什麼玩意兒都黑化了。
頭發很亂的青年看著那些杏子雀,搖搖頭:“可惜,可惜。”
“可惜什麼?”
“這東西燒烤出來,味道妙得很,一刀下去,都糟踐了。”
我有點習慣了,這個亂發青年實在不是正常人。
他說著,沖著白藿香湊近了點:“仙女,你告訴我你名字,我給你烤烤試試。”
白藿香也沒搭理他。
我帶著白藿香和易紫就往里面走。
易紫連忙問道:“偶像,你要上哪兒去啊?”
我沒回頭:“把這些先生的生魂給找回來。”
功德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,這些都是人命,拖家帶口的人命。
我辨別了穢氣的方向,沖著那個位置,往里面一走,果然,這地方的的墻壁上,刻滿了各種各樣的符篆。
大靈脈下頭的正主,會是什麼來歷?
這底下跟上頭一樣,是長長的一條,一腳下去,四壁都是回音,靜悄悄的十分壓抑。
跟著天花看清楚了這些符篆,發現上面都描繪出了一團一團的東西。
乍一看,很像是玄武局里千眼玄武的眼睛。
符篆上很多東西,都圍繞著這個眼睛。
有一些符篆我認識,是豬馬牛羊這一類的活物的意思。
大致像是說,那個團狀的東西,很多生靈都想要。
但是這東西似乎是不合規矩的,所以必須鎮壓在這里。
鬧事兒的,是個球?
也新鮮,還沒見過這一類的東西。
一邊走,我一邊找程星河他們的下落,也沒看見,不過,剛才被掛在那里的無毛人里,也沒有他們兩個的蹤跡,估摸著還沒被抓住,有可能程星河曾經想用口哨呼喚我過來,可我被牽絆住沒能第一時間趕到,所以他只好自己帶著蘇尋下來了。
不等我,肯定是因為有什麼要緊的事兒。
而且,我們來之前被拖進來的那個活人,也不知道怎麼樣了。
剛想到了這里,我忽然就看見了前面一抹紅色的生人氣。
我頓時就來了精神。
想什麼來什麼!
我立馬迎了上去,果然,一個掙扎著的活人,正在被一個黑色的東西拖行!
我攆上去,伸手就把那個黑色的東西給打開了。
又是那種奇怪的穢氣。
我正想看清楚了那是什麼,天花倏然滅了,我抬手又放了一個的功夫,剛才那個黑漆漆的東西就消失了。
而身下那個人一把就將我給抱緊了:“祖師爺顯靈——祖師爺顯靈了!”
一低頭,這個人面黃肌瘦,顯然也是個先生。
“別別別,我可受不起。”我看向了那個先生:“你也是做了靈夢?”
那人一愣,猛點頭:“我媽病了,我想給我媽求個靈藥,做了個夢,順著夢里我過世的說的,找到了好藥,可后來我媽需要仙茯苓,外公托夢,說這里有,我就趕過來了,誰知道,這一來,就……”
亂發青年跟找到了知音一樣:“你也是?我也是!”
這托夢的東西,挺喜歡冒充人家祖宗。
“你知不知道,那個黑東西要把你給拖到哪里去?”
原來,這個先生被抓進來幾天了。
來的時候,他迷迷糊糊,只覺得像是有個穿黑衣服的領路,帶他來個地方,讓他等著。
那地方跟排隊一樣,前面的人走了,才會輪到他。
他前面的人,陸陸續續是走了,可沒有一個回來的。
“那個穿黑衣服的一個一個把人帶走,我開始害怕,想走,卻走不了,終于輪到了我,那個穿黑衣服的說,”那個面黃肌瘦的先生戰戰兢兢的說道:“說是——讓我去點個穴,只要點對了,就讓我走,不然……不然,下場就跟前面那幾個點不中穴的廢物一樣……救救我,我媽還等著我,我不想死!”
點穴?難怪,挑選的都是擅長陰穴的先生。
“嗤……”
就在這個時候,暗處又傳來了這樣的聲音。
那個面黃肌瘦的先生一下更緊張了:“就是這個聲音——那個東西來的時候,發出的,就是這個聲音!要來纏我了,要來纏我了!”
我心里一動,就看向了白藿香。
白藿香一下就明白過來了,點了點頭。
那東西要點穴的,我去試試,看看到底點個什麼穴。
比起自己找,人家上門來請不是更輕松。
果然,天花重新暗下來的一瞬間,一個黑東西唰的一下過來,快如閃電,跟個大章魚的爪子似得,奔著我們的腳腕子就勾過來了。
我護住了白藿香,沒反抗,耳邊擦的一陣風聲,就被拖過去了。
第1724章 埋骨之井
那個剛被救下的先生愣在了原地,沒成想剛剛虎口脫險就重新掉入深淵,當時就是一聲慘叫。
金毛不喜歡這個地方,來了之后就委頓的跟著我們,在后頭一直打瞌睡,這會兒也被叫清醒了,瞬間躥了上來,抬起了頭看向了那個先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