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先生搖搖頭,莫名其妙:“第一次見。”
那就對了,我看向了表情越來越難看的易紫:“這一路來,戲也沒少演——你真正的伯父,上哪兒去了?該不是……被你滅口了吧?”
所有人全愣住了。
程星河盯著她,嘴角一勾:“我就知道——世上還有正常人能當七星的粉絲?事出反常必為妖。”
妖你大爺,我怎麼不能有粉絲了。
蘇尋皺起了眉頭:“可是……她為什麼這麼做?之前不是說,她也是受害者嗎?”
受害者是不假,受了誰的害,就兩說了。
跟那個蟠龍娘娘的故事一樣,她的故事,想必也是假的。
她一言不發。
我看著她:“到了現在,該說的,你就說吧——你自稱是妖夢事件的受害者,其實歸根結底,那個妖夢,是你搞的吧?我記得,你說江辰網羅你爹,是因為你爹有個很特殊的能力,是不是,跟托夢有關?”
附近那些被妖夢騙來的先生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頓時全愣住了。
其中一個,忽然反應過來了:“他們家——是養過入耳靈!”
所謂的入耳靈,也是一種專門的技能,是用靈物入人耳,幫助孤魂野鬼和家人在夢中相見,算是溝通陰陽的一種橋梁。
跟陰陽視頻一樣。
能讓淪為孤魂野鬼,沒法上望鄉臺托夢的死人活人來說,可以陰陽相見,了卻遺憾,也是一份功德。
所以,她一定也會,那個妖夢,就是她多方打聽之后,引那些人上鉤,往這里來送死的。
江辰看中這個獨特的能耐,那就再合理不過了——江家人知道,玄武局里有夢魘,那這個能力,肯定能在阻止我破局,或者在他自己改局上,派上用場。
“那……”程星河搖搖頭:“說什麼江辰把她爹害了,你給她爹報仇,才拿你當偶像,也是胡說八道了?”
白藿香和蘇尋也好奇——她為什麼要這麼做?
我看向了易紫:“你爹,不是被江辰害了——是被我害了,你可不是把我當偶像,而是把我當殺父仇人吧?”
這才是,唯一的可能。
我記得,在出了玄武局之后,江天想趁著機會殺了我,可九尾狐的妖氣,讓我跟劍沒了鞘一樣,只剩下屠戮了。
那一次,死了很多人,我甚至不記得他們的模樣,更別說,他們的名字來歷了。
易紫她爹,應該是江家一個忠心部屬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可這個時候,她竟然笑了。
易紫吸了口氣,梗著脖子看向了我:“我白拿你當個偶像了,你這都是猜測——有證據嗎?還有,來的時候,七靈橋出事兒,我是不是也差點跟車一起墜下去?真要是我害的,我何至于連自己都害!”
“你要不說,我還差點忘了。”我答道:“這一趟來,你有幫手吧?”
易紫眼神一凝。
“你本來,是想在我過橋的時候,搞個意外抓住我,不過……”我回頭看向了金靈龍王:“你當時幫了我一把?”
金靈龍王一笑:“你怎麼知道?”
那個穢氣,跟你之前身上的,一模一樣。
“我也是怕你死了……”金靈龍王答道:“能不救嗎?”
金靈龍王一開始找我約架,就是因為聽說有我才能找到那個珠子。
所以趕去大桑城找我,但是路上耽擱,他正著急呢,沒想到我繞了一圈,自己奔著他要來的位置來了。
他當時還挺高興,但是注意到七靈橋的鎮物讓人給放出來了,我有危險。
這本來就是他的地盤,他怎麼可能讓我出事兒,就在車后頭推了我一把,車才平安落地。
易紫呼吸一滯,還要說話,我卻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這是你從哪里粘上的?”
易紫肩膀后面自己察覺不到的位置,有一大塊灰塵。
易紫躲閃開不讓我碰她:“剛才冤枉我,現在又關心我——你真是喜怒無常……”
“我不是關心你。”我接著說道:“我是想問——龍虱子的機關,也是你破開的吧?”
易紫一愣。
我看向了程星河他們:“易紫跟你們,一直都在一起,只是獨自方便了幾次?”
白藿香點了點頭。
“是啊,”易紫立刻說道:“他們都能給我作證——我根本就沒離開,怎麼會做什麼壞事兒?”
“既然都在一起,”我指著他們幾個和金毛:“大家身上,都沒有的灰塵,怎麼就你身上有?”
易紫一愣,轉臉看向了他們,立刻說道:“他們身上也不干凈,你看……”
是啊,大家都跟土猴差不離。
“可他們身上的,是骨粉,灰塵粉。”我一只手把她身后的粉塵捏下來:“只有你身上的,是木屑粉。”
龍虱子能活很長時間,但只能在木頭棺材木頭房子里——所以,關著龍虱子的地方,必須是木質結構的。
可我們一路以來,遇上的只有石頭墻壁和滿地骨灰。
易紫的呼吸,徹底凝滯住了。
“你知道,這地方有龍虱子,所以,你想方設法把龍虱子引出來消滅我們,”我盯著她:“我還以為之前是巨龍一動引來了龍虱子,原來是你。”
易紫低下了頭。
“你該不會,以為自己演的很好吧?”程星河抱著胳膊:“你這一路上,漏洞其實挺多的。”
易紫看向了白藿香——她認為,自己跟白藿香處成了朋友。
可白藿香也一笑:“一開始,我也覺的你不太對勁兒——哪個人伯父出事兒,還有心情拍視頻廣而告之的?你身上哭柳的味道,我聞得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