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看得出來,那字跡是——玄英將君。
玄英將君?這又是誰?而他的名字——都出現在改局的位置上!
我瞬間就想起了青蛉提起過,景朝國君身邊有個人她不喜歡,是個騎黑馬的。
玄,就是黑色的意思。
英,應該是戰功赫赫才能得到的大封號,該是個武將。
是景朝國君身邊的人。
而改局的位置,本來是有他的花押的,可現在全被清理清楚了。
難不成,他也在改局之中,起到了什麼作用?
似乎一條藤上幾個瓜,全牽扯出來了。
有人,背叛了景朝國君。
我回頭看向了解夢姑姑:“我想知道,江瘸子的下落。”
解夢姑姑聽了我最近的夢境,搖搖頭:“這段日子,還見不到——不過,行至水窮處,坐看云起時。”
什麼意思,就是我走到了死角上,反而會看見希望?
解夢姑姑一笑,我心里也明白,卦不可算盡,說的太多,對我們都不好。
我也就跟她道了謝,一轉臉,還想起來了,叫小綠張開了嘴,我從里面找到了一個很漂亮的簪子。
是從鐵蟾仙的洞窟里本被小綠給吞來的,翡翠的料子,但是水頭質地極其難得,雕工更是絕美,整體是個出水的蓮花,通體碧綠,唯獨花苞上一點藕粉微紅,是個極品。
“這個,算是謝禮。”
解夢姑姑深潭似得眼睛一亮。
她不是沒看見過好東西的人,可這東西確實稀罕。
可她還是搖搖頭:“無功不受祿……”
我直接把簪子插在了她發髻上:“這不是祿,我又不是你的主人,是……”
我猶豫了一下,想起了江老爺子的話,微微一笑:“是親人。”
解夢姑姑一下愣住了。
我擺了擺手跟她道別:“有機會,我還來看你——不過嘛,”
我回過頭來:“你要是覺得在這里太悶,出去走走也好。”
解夢姑姑回過神來: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,你不能見外人,否則就沒有這個本事了,不過,這是你的人生,你不用完全為了別人活——人生就一次,你給自己活。”
她的眼睛像死水,我看,是因為她的生活就是死水,被迫,沒有一絲波瀾。
就為了這個能力,犧牲自己一輩子,對她來說,太不公平了。
解夢姑姑眼圈一下就紅了,但她還是點了點頭。
我擺了擺手就出去了,做一件自己認為好的事兒,是十分神清氣爽的,哪怕,不是為了什麼功德。
一出門,二叔正等在了門口呢,一見我出來,滿臉堆笑:“家主,您可算出來了。”
“又有事兒?”
“這事兒,是個好事兒!”二叔連忙說道:“這一下,您可是名聲大振——咱們江家,重新立起來了!您看那風水樹!”
風水樹?不是早就死了嗎?
他拿出了手機,我就看見,風水樹上干枯的大樹裂紋里,竟然出現了一絲新芽,而那個新芽里,隱隱約約,像是含著一個小花苞。
我一下皺起了眉頭——死樹開花?
這不是什麼正常的征兆。
第1745章 風水妖氣
“都說枯木逢春百事興,”二叔別提多高興了:“咱們江家有了家主,馬上就重新興旺起來了!咱們江家的祖宗,冥冥之中,早就安排好了!”
說著,他壓低了聲音:“龍氣歸江!”
我皺起了眉頭,未必。
枯木逢春,是個好成語,意思吉利。
可現在——是秋天。
分明是是妖風水。
所謂的妖風水,就是反常的事情——比如出名的兔子下鍋走豬頭。
就是說有人家廚房正在燒鍋,忽然一只兔子不知道從哪里來,自己跳進了鍋里送死。
或者有豬頭自己跌落,滾入到了人家里。
這些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,往往預兆的是禍事,兔子下鍋的被誣陷下大獄,豬頭滾落的身首異處。
當然了,也許有些妖風水看似相似,看出現在了不同的人家,帶來的吉兇卻是不一樣的,有的人則是平步青云成了權貴,或者發了大財,有人說這樣看來風水不準,其實不是,我們都說風水講究人杰地靈,這家人不一樣,風水也就不一樣。
而眼前這個——樹木春日才會開花,秋天開花,也可能是表示,它活不到春天了。
回光返照。
江家,會出其他的事兒,我想起來了江辰。
他的氣數,難道還沒到盡頭?
二叔看我發呆,又吹了一通彩虹屁,接著就把我往前頭請:“大家伙等您,可等了一段時間了,換件衣服,我領著您去見見。”
“什麼人,還得換衣服?”
二叔嘖了一聲:“就聽二叔的吧,好事兒!”
我這一身衣服,確實也爛了——干這一行,就是費衣服。
江家欠我那麼多,不穿白不穿,然后就回去了。
換衣服的時候,我想起了江采萍。
她在的時候,都是她給我準備的。
她現在怎麼樣了?能再見的話,是什麼時候呢?
收拾好了,二叔一拍大腿:“這才是咱們江家家主的氣派——以前都說江辰器宇軒昂,現如今,家主才是英雄蓋世啊!”
快拉倒吧,我一個胡同串子,跟貴公子能比嗎?
不過,現在一照鏡子,我也微微皺起了眉頭,連我自己也覺出來了,神態,姿勢,我竟然真的跟江辰越來越相似了。
可我心里有譜,我永遠不會成為江辰。
到了會客廳,本來打算帶上程星河他們直接走,程狗正喝著上等茶,可能燙嘴,把個嘴嘬的跟公雞似得,一抬眼看見我,來了精神,立刻示意我看看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