準備停當,我們就踏上了旅程。
本來想帶著啞巴蘭,可啞巴蘭自稱身體還沒休息過來,得在紅姑娘那多養一段時間,程星河嗤之以鼻,說這貨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休息休息也好,畢竟跟著我以來光吃苦了。
別說他,我都想休息一陣,可事情一樁接一樁的來,就沒什麼休息的機會。
好在這一路上看見了很多好山水,也算是放松了不少。
沒幾天,我們換了幾樣交通工具,才抵達到了菩薩川。
這地方以民風彪悍出名,以前的本地人白天種地晚上打劫,可這又是以前運送茶油絲綢的必經之地,從這經過的客商沒有敢單獨過路的。
到了地方,果然本地人看著我們眼神都惡狠狠的,但我發現一個異常的現象——這些人的肚子上,都系著一條白布。
這是什麼講究?
第1747章 菩薩川物
程星河皺著眉頭:“這些人家都死人了,戴孝呢?”
烏雞咳嗽了一聲:“你懂什麼,也許這是他們什麼節日習慣——川蜀以前就有給武侯戴白布頭巾,以示戴孝的習慣。”
說著把胸脯挺的更高了點,有意無意的看白藿香。
那表現欲,整個一個對著異性撲啦啦開屏的孔雀。
程星河白了烏雞一眼,就問其中一個走過來的男人:“大哥,打聽一下,這附近來沒來過幾個外地的先生……”
那個男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:“不知道,上別處找去。”
程星河咕噥了一句,趕著投胎還是怎麼著。
我正看見前面有個攤子,擺攤子的是個大伯,就過去坐下了。
要想知道本地的事兒,這種在路口擺攤的就是人肉監控,比誰都清楚。
攤子上賣的是豌豆涼粉,清瑩潤澤,撒了油醋汁芝麻醬和蒜蓉青蔥小米辣,幾種顏色一撞,看著就好吃。
程星河早看見了,眼睛一溜找了一碗最大的:“我要這一個!”
大伯撩起眼皮看我們,我點頭:“一人一碗。”
大伯手腳很利索,很快擺滿了幾碗,程星河看了半天又覺得我那一碗比他的多,仔細對比了一下,把我那碗換過去了。
白藿香白了程星河一眼,罵他少吃一口掉塊肉是怎麼著,而杜蘅芷不言不語,把自己那一碗撥了三分之一給我,像是怕我吃不飽:“我飯量小,免得浪費。”
白藿香看見了,臉色就發綠,程星河低聲說道:“你跟人學著點。”
“你又欠伸腿瞪眼丸吃了?”
烏雞來了靈感,趕緊把自己也撥給白藿香,結果這貨拿不住碗,撒了白藿香一身醬汁。
夏明遠放著面前的餐巾紙不用,為表誠意,趕緊脫了自己外套給白藿香擦,程星河趁機把他們幾碗做澆頭的茶葉蛋夾走,這邊一亂,我看向了大伯:“跟你打聽一下,上個月有沒有幾個歲數大的人上這里來了?那幾個人氣質跟一般人不太一樣,很好認。”
說著,我把他們的照片從手機上調出來了。
大伯掃了一眼,一愣,立刻說道:“沒見過。”
烏雞聽見,跟我使了個眼色,意思是說上次就問過,油鹽不進,不管用。
我一尋思,就嘆了口氣:“那就麻煩了。”
賣涼粉的大伯幾乎是正中下懷:“你們趁早趕緊走,上別處問問去。”
我吸了口氣,露出了很苦惱的表情:“大伯,我偷著跟你說,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——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他們嗎?”
大伯露出了個不感興趣的表情:“愛為麼子為麼子,管我卵事。”
“實不相瞞,”我把聲音壓低:“這幫老貨,看著挺體面,其實是幫拍迷花的人販子——打扮的溜光水滑,兜里全是妖怪糖,騙小孩兒吃了,跟著就走,順的跟羊一樣!我們這一次來,就是為了來抓他們的,你不知道,他們在錦江府,整弄走了八十七個小孩兒!”
大伯本來正在調芝麻醬,一聽我這話,手一哆嗦,那個勺子就直接掉地上了。
烏雞一聽這話就愣了,臉一把就想說我不能這麼詆毀十二天階,結果被程星河踩了一腳,慘叫一聲又被塞了一嘴涼粉,說不出來了。
大伯蹲下身來撿了勺子,低聲問道:“當真莫?他們——騙了孩子做麼子?給城里不生孩子的養?”
對于這窮山惡水來說,孩子能走出去,倒是個好事兒。
“您想的怪美哩。”我答道:“這幫老貨帶童男童女,是為了長生不老,你猜是干什麼?”
大伯的手抖起來:“麼子?難不成……”
這一下,大伯剛掉下的勺子又掉了下去,可他沒顧得上去撿,一把拉住了我:“那幾個老貨是來過,是來過,怎麼辦莫!我說怎麼不見了,別是藏在什麼地方,要偷孩子吧?村里娃兒可不少!我家就好幾個!”
烏雞眼睛瞪大,這才緩緩開始把涼粉咽下去,偷偷舉起個大拇指:“高,實在是高!”
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,我也不想詆毀十二天階。
可本地人不說,就把利害關系轉過去,一旦跟自己有關,才不會袖手旁觀——這個大伯一副兒孫滿堂的長相,最畏懼的,就是人販子。
“不打緊,”我安撫道:“您告訴我他們的下落,我抓了就走。”
大伯原地轉了一圈:“就看出不像是一般人莫,誰知道是干這個勾當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