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,老天階們來的時候,也上他這里來吃了涼粉,就一個模樣猥瑣的和兇巴巴的吃的多,還有一個小孩兒一會兒嫌辣一會嫌酸鬧個不停,一個老頭兒一個勁兒咳嗽,其余幾個,都盯著菩薩川,目的不在吃上。
其中一個打扮的挺花哨的老頭兒就嘀咕,說可能就在這里頭。
剩下的有點頭的有搖頭的,也不知道對菩薩川打什麼主意,看著就不大正常。
沒聽說開密會要往河川里來開的。
大伯越說越緊張:“不能是吃完了心頭肉,把娃兒丟在了水里撒?”
“那之后呢?”
“本地最不歡迎外地人,沒地方給他們落腳,他們就上紅頂子那去了。”
順著大伯的手,我就看見不遠的地方,有個怪模怪樣的建筑物。
烏雞低聲說道:“師父,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就看了,那就是個沒香火的廟,沒有人。”
大伯想了想,嘀咕著說道:“也沒準——這幾個老貨自作孽不可活,讓川姑娘給吃了。”
“川姑娘?”我來了興趣:“是什麼東西?”
大伯左右看了看,低聲說道:“按理說,不該給外人講的——我們這個菩薩川里,有東西。”
說著,他指向了自己腰上的白腰帶:“系著這個,川姑娘不吃,不然,見人就叼。”
原來,這地方一直有水妖作亂,拉岸邊的人吃。
本地的道士上這里來,把水妖給制服了,但自己也被水妖給劃破了肚子,硬是用個白布把腸子塞回去,把水妖打了個半死。
水妖從此不敢上岸,可道士也沒活成,臨死的時候說你們在腰上圍一塊白布,那東西害怕我,見到圍著白布的就不敢抓。
本地人哭著答應看下來,道士還留下一句話,說這地方跟吃陰陽飯的相克,千萬不要讓那種人進來,也別跟他們說太多話,否則出了大事兒,對你們也不好——救了他們,也算你們自己積陰德了。
把道士給厚葬了,這地方的人就記住了這兩件事兒,一個是系著白布,一個是不能留外地吃陰陽飯的。
不過他們也不知道誰是吃陰陽飯的,索性對全部外人都橫眉冷對的。
原來是這麼回事兒。
烏雞有些感動:“多好的師兄,自己都搭進去了,還惦記著同門。”
我看向了那個紅頂子建筑物——原來,那個道士以前就住在那地方。
我站起來,過去看看。
可剛站起來,褲腳一沉——金毛咬住了我的褲腳,意思是不想讓我過去。
我一愣,金毛很少會這樣。
我摸了摸金毛的頭:“怎麼了?”
金毛“嗷嗚”了一聲,像是在說——有不祥的預感。
也許是有很大的危險,不然,怎麼困得住十二天階。
我低聲說道:“就是因為危險——咱們不能不救他們,誰都得知恩圖報不是。”
金毛似乎聽明白了,這才不情不愿的松開了嘴。
而這個時候,身后一陣腳步聲,程星河他們都看向了我身后。
我一回頭,看見一個人,舉著一個碗,站在了我們背后。
第1748章 兩個怪人
要飯的?
不過這個要飯的很稀罕,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。
這人一身破布衣服,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,胳膊上全是窟窿,露出了線條清晰的肌肉。
頭頂上戴著一個接近苦行僧的大帽子,看不清楚臉,只看到,他一雙修長的手,把碗往前伸了一伸。
程星河拿起了一碗沒人動過的涼粉:“便宜你了……”
說著,就要倒給那個男人。
可那個男人手一歪,完美避開,涼粉撒了一地,濺了程星河一褲子。
程星河一愣,不由大怒:“糟踐糧食要遭雷劈的你知不知道?”
那人聲音也沒啥感情:“不要吃,就要錢。”
烏雞也看不過去了,一挺胸說道:“你年紀輕輕的,不去賺錢,來要飯?混成這麼沒出息的樣子,你一輩子娶不上老婆!”
那人看都不看烏雞,就那只碗還舉得端端正正,跟一個信仰一樣。
夏明遠急著去紅頂子那,伸手就甩了一把紅鈔:“行了別擋路了!”
可沒想到,那人再一次挪開了碗。
紅鈔嘩啦啦落地,夏明遠也毛了:“你要錢,給你錢了,你還想怎麼樣?”
程星河先把紅鈔票自己撿起來了:“這人多少沾點腦癱吧?真不敢想相信也活了二三十年。”
大伯拼命跟我們使眼色,低聲說道:“這是個怪人,腦子是有點問題!”
我盯著那人,把手伸進了程星河懷里,摸到了他的零錢包。
他正沾著唾沫數錢呢,一看我把錢包拿走還要搶,我比他手快,拿了一把硬幣,就放在了他碗里。
這一次,他沒躲,硬幣叮叮咚咚的落在了他碗里。
說了要錢,不要紙幣,那就只要硬幣了。
果然,他嘴角一勾,寬闊的帽檐下,露出個很神秘的笑容,轉身走了。
程星河心疼的把零錢包搶回來:“媽的,這貨連個謝謝也不會說,至少說個恭喜發財也行啊!一點職業道德也沒有。”
他把夏明遠剛拿的錢也塞進去了。
白藿香看不過去了:“你有點過了——好歹是南派家主,顧著點齊老爺子的面子吧。”
“那怎麼了,一日不敬財,財神不肯來,”他答道:“錢對我來說,其實也就是個數字——可誰不覺得越多越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