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就找到了木牌,本想刻下那個穿黃袍的模樣,可它又沒有那個手藝,只好退而求其次,刻下了那個穿黃袍的旗幟上的紋章。
五爪金龍。
每天都焚香祭祀,做這個背香火,就怕自己有朝一日,忘記了對穿黃袍的恨意。
黥烙是身份高貴的懲罰身份低下的,當年景朝國君冊封自己當神君,做出這種操作簡直合情合理。
只可惜,就跟對阿四的許諾一樣,他沒有再回來。
我心里一動,如果我是他,也一樣——絕不甘心,就這麼消失。
還有很多事情沒做,很多賬目沒清。
無論如何,也要重新回來。
他是個說話算數的人。
夏明遠看著我,眼神也很復雜。
我是習慣了,虱子多了不癢,債多了不愁。
而我接著就問道:“你這眼睛,又是怎麼回事?好端端的,為什麼吃人?”
第1760章 五排八格
三水仙官的聲音本來很喪氣,一聽到了這個問題,忽然就是一場暴怒:“這可不能怪我——這是那些東西自找的!”
自找?
原來,這個地方離著三水仙官之前駐扎的地方不遠,也是入海口,不過這水常年貧瘠,沒什麼魚獲。
它來這里,是覺得靈氣和水質都合適,還安全,就撒開了那些小魚孩散養。
結果剛散養了沒多長時間,岸邊的人就樂瘋了。
這死水里出來魚了!
那個時候,菩薩川還沒有現在這麼波濤洶涌,大家提著桶抱著盆就來了,要把這里的魚給撈著走了。
而這些小魚孩又是第一次見到人,只覺得新鮮,躲都不知道躲,被人抓去,掛在檐角上成了一串一串的魚干。
這下不好了——三水仙官倒不是對這些小魚孩感情多深厚,是因為那個黥烙,因為小魚孩喪命,反噬它了。
那種感覺,身上沒有黥烙的,就沒法想象,鉆心剜骨,幾乎跟挑破身體,往里澆灌滾油一樣。
它氣的橫蹦,竄上去就吃人——你們害的老子難受,老子要你們斷根。
本來這東西就不是什麼好鳥,之前就沒少掀船,也吃過人。
不過那個時候,它對人沒太大興趣,這個時候不一樣了,人是有靈氣的,意料之外,讓它強大了許多。
它長期保護這些小魚孩,盡心盡力,當然需要大量的靈氣,岸上的人先開了頭,它索性就順桿爬了。
不光如此,它還發了威,把這個菩薩川搞得波濤洶涌,人連靠近都靠近不得,更別說去抓小魚孩了。
這樣,它就算是把小魚孩兒給保護起來了。
不過哪怕這樣,黥烙的痛苦,還是讓它心有余悸,它想了很久,覺得這樣不夠。
得把那些小魚孩,全都塞在了自己的手底下。
跟軟禁一樣,這才放心。
小魚孩是不是長大了,可以自理了,它不在乎,它在乎的,就是這些小魚孩別死。
時間越長,它越看這些小魚孩不順眼,恨不得讓這些累贅全部消失,可它們又不能死。
還是沖著一句物盡其用,它索性拿著那些小魚孩當成了自己的奴隸,天天伺候自己。
自己為著這些東西,付出了全部魚生,伺候伺候自己怎麼啦?烏鴉知道反哺,羔羊知道跪乳!
三水仙官開始在這里作威作福,甚至有了妄念——人出于畏懼,就會敬奉,那他們會不會再次敬奉我?
它算是記吃不記打,人不光有被妖孽吞噬的弱者,也有能震動天地的強者。
這一次,有個神女知道了它的事情,警告它不要作亂。
那個神女長途跋涉,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,她雖然能溝通天地萬物,但屬于祭司一類,沒有什麼能力。
三水仙官直接把她的精魄全吞了。
她被吞了之后,三水仙官能力就更大了,甚至能上岸吃人。
一度把這地方的人幾乎逼迫的趕盡殺絕。
而這個時候,有一個道士出現了。
那個道士跟他一場惡戰。
就是那一次,那個天殺的道士剜出了它的眼睛。
它瞎了。
而那個道士也完了。
這一瞎,它就徹底絕望了——要是瞎了,還怎麼保護那些小崽子?小崽子一出事兒,它不得讓那個黥烙給折磨死?
它瘋了一樣的去攪本地的水域。
那些小魚孩兒幾乎被嚇死。
但這一攪動,鬧起了洪汛,底下有什麼東西被沖刷出來了。
那個時候,它什麼也看不到,根本就不知到底是什麼,橫豎是人用的器皿。
那些東西的來歷很怪,雖然是人用的器皿,可沒有人氣,倒是有些仙靈氣。
難道是上頭的東西?
可上頭的東西,又怎麼會流落到了海里?
它正納悶呢,又有一個人,從菩薩川下來了。
這個人不對勁兒。
他竟然能從那種波濤洶涌之中安然無恙,甚至能在水下跟他交流。
三水仙官有了不祥的預感,這個人不好惹。
而那個人只是和顏悅色的跟他說,我過來找個東西,只要你配合,我讓你重見光明。
三水仙官一下就高興了起來,這不是沒本的買賣嗎?誰能不做?
那個人似乎找到了什麼東西,接著,把一個杯盞似得東西留給了三水仙官,說你不是留著一只眼睛嗎?裝在里面就行了——不過,這東西需要功德來滋養,你最好要多行好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