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把真正的夏季常藏匿起來,確保消息不會走漏。
這一步一步,簡直是一層一層的網,滴水不漏。
杜蘅芷也反應過來了:“北斗,你說,我姑奶奶他們消失,是不是,也是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?”
肯定也有這個關系。
非找到夏季常他們不可。
杜蘅芷拉住了我的手:“一切,就全靠你了。”
“我一定盡力。”
也許——最后的真相,就在眼前了。
這個時候,白藿香拉了我一下,示意我看身后。
一回頭,那個戴寬沿帽子的抬起手,對我行了一個禮——擺渡門的禮節。
“我的事情做完了,咱們后會有期。”
接著,他對著那個小廟過去了。
神女的尸骸,就葬在那附近。
涼粉大伯他們都莫名其妙:“不是,一個要飯的,他到底做什麼啦?”
他經歷的,可太多啦!
他進了小廟不長時間,大路上就是一陣響動,一轉臉,是一個工程隊奔著小廟過來了。
一個工人進了廟,但很快又出來了,過來跟我們打聽,到底是誰請他們來的。
原來,是有人提前付了工程款,請他們前來把這個廟修好。
本地人互相看了一眼,沒別人,只有那個戴寬帽子的。
可他不是就在小廟里嗎?
大家跟進去一看,都愣住了。
小廟里已經空無一人——只在廟堂正中心,孤零零的撂著那個寬沿帽子。
地上的塵土,只有一排腳印。
戴帽子的進去的腳印,可到了帽子的位置,就消失了。
前后左右,都沒有其他方向的腳印,就好像,他走到了那個位置,整個人就在原地消失了一樣。
我長長出了一口氣。
他救下了我們,救下了那些水族,也許,他的天罰,終于到了盡頭。
我聽到了一陣鐵鏈子的聲音,從窗外過去。
追過去,看見了背光的地方,站著一個陰差。
這個陰差是個活人陰差——有時候底下陰差不夠用,就會從上頭抽調人手,也就是常見的“走陰陽”的。
那個活陰差也怪,天氣還沒到了太冷的時候,已經提前穿上了一件軍大衣。
那活陰差身材頎長,乍一看也跟個世家公子一樣,可不知道為什麼,現在舉手投足,只是寒暄:“您好,您好。”
我跟他寒暄,問他這一趟,是什麼買賣?
他告訴我——是把一對青年男女,送到了該送的地方去。
本來,那兩位身份特殊,不該他一個活人干,可他上司黑心爛腸,遇見麻煩自己不想粘,甩手就推卸給下級。
他一提起了上次,滿是怨念,但很快就截住了話頭,看的出來,工作壓力很大,到了崩潰邊緣。
上司——那個跟小白腳有交情的狐貍眼陰差?
活人陰差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實在太多了,但是看見了我,又不大敢走,一副很為難的樣子,我連忙擺了擺手說麻煩他了,他如蒙大赦,轉身就在這個巷子里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身份特殊的一男一女,顯然,就是青鸞和神女了。
他們終于團圓了。
程星河他們追過來,我把事情一說,他們也給這一對高興,但愿,這算是修成正果。
工人們也趕過來——這老板都不在了,活兒怎麼干?
我就告訴他們:“老板托我帶話——你們只管按著他之前說的做就行了,他,暫時不回來了。”
工人們一合計:“那驗收呢?”
我看向了涼粉大伯。
涼粉大伯立刻點頭:“這事兒包在我們身上!也是一個功德。”
身后的本地人都跟著點頭,也跟著幫忙。
這個小廟,終于能立起來了。
涼粉大伯抬頭望著這個風化的小廟:“也不知道,這供奉的,到底是個什麼神仙?”
“那個老板說了,”工人一邊干活一邊說道:“青女廟。”
好名字。
剛要笑,真龍骨就是一陣劇痛。
可這個痛,卻讓人高興,我知道,真龍骨又成長起來了。
我離著那些真相,越來越近了。
轉過身,看向了那個大甕。
有一個東西從大甕之中蠕動了出來,奔著菩薩川還要爬呢。
可“咻”的一聲,一道銀色的光線,直接插入到了那東西面前。
元神箭。
那東西立刻瑟縮回來,渾身發抖。
終于可以干正事兒了。
我蹲在了那個大章魚面前:“現在,告訴我們——那些歲數大的吃陰陽飯的,到底從你這經過,去哪兒了?”
第1766章 接天之嶺
三水仙官的身體蜷縮了起來,很像小時候老頭兒給我買的大大泡泡卷,似乎生怕我們還要繼續擠他身上的墨汁。
一聽我們有此一問,它稍微松了一口氣。
接著,滿懷希望的說道:“我要是說了——你把我的黥烙去了。”
話沒說完,被程星河兜頭來了一腳:“眼瞅著要當刺身了,還他娘有心情討價還價?”
說著對我伸手:“把斬須刀借給我,我看過《壽司之神》,懂行。”
這東西的身體蜷縮的更緊了,發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,像是一個潮濕的哨子響,約略是個哭聲:“你們這些吃陰陽飯的恃強凌弱……沒一個好人……”
我也給它來了一腳,說這叫懷菩薩心腸,行霹靂手段。
現在哭了,早先傷人挖眼的時候想什麼呢?
這東西挨踢,抽抽噎噎:“那幾個人,要上接天嶺!”
接天嶺?
原來,那天這東西感覺出來,頭頂上來了十分厲害的先生,高興的不得了,立刻吊出了人皮燈籠,想過去抓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