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黑的穢氣,是奔向了那個金佛像。
凌塵仙長一抬手,又是一道紫氣屏障炸起,可江辰速度太快,剛才被打碎的那個屏障,似乎又耗費了他太大的能量,這一下沒來得及擋住,江辰破開那個屏障過去了。
我回身就要追,可手腕一沉。
紅衣人拼盡了最后的力量,死死抓住了我。
一眨眼的功夫,江辰搶到了一個什麼東西,轉身就想離開。
那東西一近身,他身上的氣息,瞬間就干凈了不少——那些黑色的硬皮,也跟冰雪消融一樣,逐漸從身上退下。
這個東西,對他來說也很管用?
紅衣人像是終于松了口氣。
這會過去也來不及了,我也沒跟紅衣人糾纏,反而抓住了那個壓魂墜,呼的一聲卷起一道破風,對著江辰就打過去了。
這一下,又狠又穩又準,砸到了他手腕上,脫手就跌了下去。
江辰轉身大怒,我已經抓住機會,一腳踹開紅衣人,奔著江辰撲過去。
等他反應過來,身體已經重重撞到了墻上,轟的一聲。
誅邪手已經死死卡在了他的脖頸上。
他盯著我,那琥珀色的豎瞳仁一瞇,忽然笑了。
“你之前,到底做過什麼事兒?”我盯著他:“是你改了四相局?”
江辰毫無畏懼的盯著我:“你就算知道,也沒用了。”
“沒用有用,你說了不算。”
“你放開他……”紅衣人的聲音忽然從身后響了起來:“我有個建議,一命換一命。”
第1823章 真龍出身
我回過頭去,以命換命……他的命?
對了,我還答應了,要給程狗,報那個殺父的仇。
可一轉臉,他抱住了阿四。
我心頭一震。
“你還欠她人情,是不是?”紅衣人抬起頭來:“我幫她凈化。”
是啊,紅衣人也有凈化穢氣的能力。
不過,照著阿四剛才穢氣翻涌的程度,紅衣人要凈化,八成自己也得搭上。
所以,他才沒自己凈化江辰,而是來找沉水石。
阿四身上,還有微弱的仙靈氣。
沒有完全被反噬——現在救,還來得及。
眼前的橙紅妖氣,倏然減淡了一點,人理智了一些。
“你從以前開始,就有恩必報,”紅衣人繼續說道:“這一次也不例外,是不是?”
凌塵仙長也盯著阿四,喃喃的說道:“也許,這是最好的機會。”
阿四的仙靈氣,已經越來越少了。
“那你告訴我,”我盯著他:“不想讓我回來的,到底是誰?”
紅衣人立刻說道:“是我!你要報四相局的仇,只管沖著我來。”
江辰微微一怔。
“不是你。”
紅衣人抬起頭,就是一愣。
“那個唆使凌塵仙長的,不是你。”我緩緩說道:“你還不夠格。”
那個衣袂飄揚的身影,絕對不是他。
恐怕,是那個真正的執棋者。
單單憑著一個紅衣人,不會讓凌塵仙長畏懼成這個樣子。
他就是那個,身居高位,想讓景朝國君夭折的人。
紅衣人忽然哈哈大笑,像是眼淚都快流下來了:“世上沒有那麼個人,你的真龍骨沒有長全,也許,是你的妄想……”
“那你告訴我,為什麼要殺我?”
“我剛才就告訴你了,你是一個危害三界的禍患。”紅衣人苦笑:“你不應該降生的。”
禍患?
“景朝的時候,你兇殘暴戾,殺了數不清的人,后來癡心妄想,自封神君,害得水神之爭,死了不知道多少水族!最后,你又興建四相局,驕奢淫逸,妄圖……”
妄圖兩個字之后,紅衣人卻猶豫了一下,但立刻改口說道:“妄圖通過四相局,永保江山!你逆天而行,不是禍患是什麼?”
“不對。”
紅衣人抬起了頭。
“我是禍患,自有雷公爺來打我。”我答道:“為什麼,是你們鬼鬼祟祟的動手?”
“雷公爺……自有雷公爺的道理。”紅衣人咬了咬牙:“知道那麼多,對你沒好處。”
這句話,很多人都跟我說過。
可什麼都不知道,蒙昧的死去,難道就是好處了?
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——跟阿四一樣,世上不給我公道,我就要自己給自己討一個公道!
紅衣人抬起頭盯著我,忽然一笑:“你要公道,也許,能從四相局里找到。”
十二天階被困的地方?
我知道,那是一個明顯的陷阱。
“我現在就想聽。”
可紅衣人被我逼問的節節敗退,忽然轉過了臉,一只手抓住了阿四。
阿四身上的穢氣,瞬間奔著紅衣人身上就過去了。
那微弱的仙靈氣,終于重新亮了起來。
我頓時高興了起來,但沒高興的昏了頭腦,而是轉臉看向了江辰:“他不說,你說——你背后的,除了河洛,還有誰?”
江辰冷笑,琥珀色的豎瞳仁瞇起:“從出生開始,就注定了,這些,本來就我應得的……”
我卻直接打斷:“你是誰?真龍轉世,不是只有一個嗎?古往今來,金貴黑賤,五爪為尊,你一個四爪黑龍,敢在我面前說尊貴?”
這一句,是一種熟悉的感覺——睥睨天下。
江辰的身體猛然一震。
這直接戳中了他的痛處。
“我知道,有人想讓你替換我,”我對他笑:“可替身,代替不了正主。”
“我不是替身!”江辰厲聲吼道:“從頭到尾,我才是真龍……”
是這個信念,支撐他走到了現在。
可說到了這里,他眼里忽然也有了迷茫,重復了一句:“我是真龍……”
也許,從出生到現在,他一直是在這種話下長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