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娘反應過來,連忙要掏錢:“你看我這窮窮活活的……”
“不用錢了,”我到了臺子前面:“這點東西給我吧。”
冬天了,柜臺上是熱乎乎的烤玉米烤腸還有旋轉烤雞。
“這是不是有點太少了,怪不好意思……”
這就夠了。
我跟那些跟來的靈物擺了擺手。
剛才就看見,他們圍著這個東西又是盯又是聞,又是咽口水。
可沒有一個亂伸手的。
這一下,他們都高興了起來,我遮擋住其他人的視線,他們一擁而上,就吃了個痛快。
白藿香也松了口氣。
等靈物搶完了,我就掏出了一個奶油烤玉米,塞給了白藿香。
我就記得,她愛吃甜的,這一共就一個,給她留著。
白藿香一愣,接過來:“我又沒有程星河那麼饞。”
不過,她顯然很高興。
高興就好。
我正要離開呢,忽然一只手一把拉住我:“大叔。”
老板娘的兒子。
叫個哥哥那麼難嗎?
“怎麼了?”
“我以后,能不能成為你這樣的大人?”他的眼睛,澄澈的跟泉水一樣。
“我?”我一愣,還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說這種話:“為什麼?”
“我也想幫助別的小孩兒!”他眼睛里滿是憧憬:“就跟你一樣。”
我心里猛然一動。
說行善積德有什麼回報——把善意傳遞下去,就是最好的回報。
我點了點頭:“肯定可以。”
“怎麼做?”
“你長大了,自然就知道了。”我摸了摸他的頭:“萬事有機緣,做好自己該做的,剩下的,老天會安排好的。”
這孩子有三個旋,別說,可能還真是這一行的苗子。
青臉小孩兒一個個跟著我魚貫而出,跟小孩兒擺了擺手。
接著,就圍著我嘰嘰喳喳:“你到底是誰啊?”
“你怎麼這麼厲害?”
“你身上有金光,你不是普通人,對不對?”
“廢話,普通人哪兒有這個本事!”
“你收徒弟嗎?”
在他們的嘰嘰喳喳里,我回頭,看見小孩兒依依不舍,送出去了老遠。
“嘶……”亓俊拿了個辣火腿,吃的嘶嘶吸涼氣:“你現在也有粉絲了。”
上一個粉絲還是易紫,我有粉絲,也不見的是什麼好事兒。
“哎,”眼鏡青年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烤鴨搖滾樂給咽下去,追著我就問:“上哪兒去找我弟弟?”
“梨花園村。”
“那是個什麼地方?”
“去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“嘶,梨花園村……”亓俊想起來了:“那地我有印象啊!臟亂差三不管,四處都是收廢品的,上哪兒干什麼,撿漏去?”
白藿香也好奇:“為什麼是那?”
我擺了擺手里的尋人啟事。
“玫瑰糕奶奶,就住在那。”
白藿香一愣:“這事兒,跟玫瑰糕奶奶有關系?”
說不好。
所以,得過去看看,才能弄明白。
很快到了地方,別說,這地方是個城中村,跟亓俊說的一樣,沒靠近,異味就先到了,觸目所及,都是垃圾山,好些歲數大的在那扎紙箱子皮。
他們看見我們過來,都露出了疑心的表情。
第1866章 家里小孩兒
“不像是來收破爛的。”
“走親戚的?”
“嘿!咱們這些老東西要是有親戚可走,還上這里來?”
一幫老頭老太太哈哈大笑。
看上去比好些年輕人還有活力。
我把玫瑰糕奶奶的尋人啟事拿了出來:“我們來找人的,勞駕問一下這個奶奶住在什麼地方?”
“這不是大桂芬嗎?”
一個老爺子瞇著眼睛看了半天,往里面一指:“就最里頭那個門!”
這地方四處都是垃圾,唯獨那個小院子干干凈凈的。
不過院子門口鎖著,看來奶奶出去找孫子還沒回來。
“你們等會兒吧!太陽落西山,她也快回來了,”老爺子從屁股后面抽出一疊子塑料板凳:“坐。”
這些塑料板凳舊的都有包漿了,側面還有“嶗山啤酒”廣告字,估計是哪個燒烤攤上替下來的。
而其他幾個扎紙板子的對我們也來了興趣:“哎,你們來找大桂芬什麼事兒?”
“你拿著這個尋人啟事,是不是她孫子找到了?”
“還是……”一個老大爺一拍大腿,厚重的棉褲上當時就是一蓬灰:“你就是她大孫子吧?”
我連忙擺了擺手:“不是我。”
“那就是那個!”
他們沖著亓俊圍了過去:“跟小時候不大一樣。”
“沒準是長開了。”
我搖搖頭:“也不是他——我們還沒找到人,就是過來跟奶奶問件事兒。”
“就關于她大孫子的?”
那幾個老人一對眼,嘆了口氣:“大桂芬命苦啊!”
原來,玫瑰糕奶奶跟剛才小賣店的老板娘一樣,是個寡婦,辛辛苦苦拉扯大了兒子,有了孫子,本來以為可以享受天倫之樂了,誰知道孫子又沒了。
這一下兒子媳婦把罪過都推她頭上——一把歲數了,孩子也看不好,孩子就是你害死的!
兒媳婦沒了兒子,想不開上了吊,兒子也說她是個老廢物,再婚斷絕關系,她有一陣子天天哭,哭完了第二天擦擦眼睛,就推著玫瑰糕的車去賣糕。
哪兒來的成本來做糕呢?
就是靠著夜里撿來的垃圾。
“不過,大桂芬也是有點怪,”有一個老太太忽然想起來了什麼:“自打那事兒之后,她還像是神神叨叨的。”
神神叨叨?
原來,有一天一個城里人把個值錢東西誤掉在垃圾桶里,跑這里來找,帶了個小男孩兒。
奶奶那天剛從外面回來,看見那小孩兒,上去就一把抱住:“三寶!三寶!你回來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