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握住了靈物的內丹,就等于掌握了靈物的命。
“去找辰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,額頭上有疤的男孩,”紅衣人用其他人聽不到的聲音,低聲說道:“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。”
白毛貂掙扎了起來:“你要找的,是誰?為什麼不自己找?”
這件事情太詭異了,紅衣人的本事這麼大,自己能做的事情,為什麼要托付給別人,還是比自己弱小的人?
紅衣人去根本沒理睬他,只是一只手死死捏住了那個內丹。
白毛貂極為痛苦,只好勉強問道:“要是找不到……”
“那就,再找。”
而這個時候,外面傳來了一點動靜,紅衣人極為機警,沖到了外面,就消失了。
白毛貂掙扎起來,它的內丹被拿走,能力一下就弱了,很難變回人形。
可它還得回去,奶奶在家等著它,奶奶的冤枉,也還等著它來洗刷。
那現在怎麼辦?月光從頭頂上傾瀉了下來,它只有唯一的法子了。
用地上這個天靈蓋,勉強修成了這個孩子的樣子。
以這個孩子的模樣,回到了他家里,告訴他們,他不是被老太太抓走的。
這一下,至關重要。
它的身體因為失去內丹,還極為虛弱,一下不成,就完了。
它急著變成人樣,不知道外頭有其他活物。
就在頂天靈蓋最關鍵的時候,它的神思全融合在天靈蓋上了。
可這一瞬間,一個東西從外面扔了進來,正砸到了它身上。
這一下,它身體本來就遭受了重創,更是徹底傷了元氣。
它沒別的選擇,只能趕緊跑。
老天跟它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。
它回到了“家”里,可它沒有能力變回原來的模樣了。
它只能蹲在窗臺后面,盯著老太太以淚洗面。
它也去追尋過自己的內丹,可無論如何,也找不到了。
那個紅衣人,和黑暗之中的人,都人間蒸發了,帶著它的內丹。
它沒有別的法子。
好在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丟孩子的事情,也終于告一段落,老太太痊愈了之后,重新去尋找孫子。
一切都回到了正軌,就好像他從來沒出現過一樣。
它每天跟在老太太的車上,靠著那一車的糕。
時間過得很快,轉眼就到了現在。
轉臉看著那些青臉小孩兒,原來,他們是因為我死的。
跟一開始的江瘸子一樣,有人要找四辰龍命。
白藿香已經聽出來了:“屠神使者,那麼早就盯上你了?”
盯了好幾百年,甚至更長。如果沒有那個鬼醫剔除真龍骨,修補了傷疤,怕活不到現在。
得趕緊結束這件事情——因為這件事情受害的,實在太多了。
那個真兇,無論如何,也得有個交代。
那幾個灰家的互相看了看,也都不吭聲了。
他們開始惶恐不安。
眼鏡青年也愣住了,抿了抿嘴,把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,顯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。
白毛貂沒看他,只轉過臉,看老太太切玫瑰糕的背影:“我好不容易,才有個家。”
我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一直在等著你。”
“我也知道。”
眼鏡青年終于忍不住了:“你——你這些年,到底是上哪兒去了?按理說,你不用吃這麼多苦!”
天底下,哪兒有那麼多按理的事兒呢?
是啊,我想起來了。
那一年,河水暴漲,四處都是洪災,我見到了一個小東西被急流不知道從哪兒沖下來,到了面前,還在拼命掙扎。
還活著,還想活。
我沒有一絲猶豫,在周圍人的驚呼里,下去就把它給撈上來了。
它渾身濕淋淋的,有人在議論:“這東西不是本地的,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。”
我把它擦干:“怕是跟家里人失散了。”
那個小小的貂,看上去孤單可憐,可還是昂著脖子,一副倔強,色厲內荏的樣子。
再怎麼說,是個貂。
有人建議,這東西皮毛很好,拿來做什麼都好。
可我搖搖頭,把它放在了樹上:“我現在有急事兒,等做完了,送你回家。”
我離開了,它一直在這里,等到了現在。
它盯著我:“你說過,你會來的,我一直相信。”
我來晚了。
那個時候,只覺得來日方長,什麼諾言都能許下。
我好像答應過很多人很多事,卻都沒有做到——說出去的話,就是欠下的債。
“那,”白毛貂看著我,問道:“幾百年過去了,你要找的瓊星閣,找到了?”
我一下愣住了:“你也知道瓊星閣?”
“當年你說的急事,就是去找瓊星閣。”白毛貂說道:“不過,看著你身邊的人,我就猜出來,大概不會太順利。”
景朝國君身邊的人:“誰?”
第1871章 敕神之印
“是一個穿黑衣服的人,”白毛貂說道:“很多人,管他叫玄英將君。”
果然是他。
“那個時候,你離開到前面去,我聽到了他和一個人在說話。”
是個藏在深處,看不見面貌的人。
玄英將君站在樹下,看景朝國君的背影,冷冷的說道:“這次能找到瓊星閣嗎?”
不露臉的人答道:“幾率很大——白瀟湘已經跟他鬧翻了,他必須得拿到瓊星閣的東西,才能對付白瀟湘。”
玄英將君喃喃說道:“這個瓊星閣,來的可真不容易。”
“是啊,再說,修建四相局,也需要瓊星閣的東西,他沒別的選擇。只要進了瓊星閣,取得了敕神印,事情就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