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郡王的笑還掛在嘴邊,就凝固住了:“放肆!誰讓你們看來本王的?去給我把那個暴君……”
可那些聚魂蟲,根本就沒理會金郡王的話,轉過了身子,對著金郡王就撲過去了!
金郡王猝不及防,站起來還想躲——可他眼神,已經空白了一下。
這些聚魂蟲是他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飼養出來的,能有多大的本事,沒人比他更清楚——那些聚魂蟲三百六十度把他圍繞起來的話,他根本就退無可退!
那些聚魂蟲的速度,跟快刀一樣,對著他就落下去了。
程星河他們再次愣住了:“不是——你給這些聚魂蟲,吃了迷魂藥了?”
不是迷魂藥,但也差不離——剛才我之所以沒空躲閃,被金箔片給砍中,就一個原因。
我認出了魂核的位置,把白九藤之前給我的歡喜石,擦在了斬須刀的刀鋒上,對著那些魂核就劈下去了。
跟白九藤對龍女動的手一樣,那些魂蟲全部中招,我提出的要求,一呼百應。
可清河娃立刻一把拉住了我:“不好了!”
我回過頭,只見那些鋪天蓋地的聚魂蟲散開,眼前卻空了。
遠遠的,那個青年背著金郡王,就往另一重內室里逃過去了!
“別讓他跑了!門里——門里有更厲害的東西,一旦被他帶來對付你……”清河娃還沒說完,鹿角大聲說道:“哪怕不找東西,一會兒把那些異人全喊來,你們也麻煩!”
歡喜石可沒那麼大的量,而且,這東西就一塊,好鋼的用在刀刃上。
而且,他上哪兒去,是去找瓊星閣了嗎?
我立馬跟了上去——要是能跟著他找到了瓊星閣,那就更好了。
一邊往里趕,可一條胳膊卻沉重了起來,一轉臉,是白藿香摁住了我的胳膊:“這傷痕不對。”
怎麼個不對法?
轉過臉,就看到右臂上,是難得的皮開肉綻。
沒錯,我皺起了眉頭,白藿香已經收集了很多的仙藥,平時治療皮外傷,很快就會痊愈,可剛才那個金箔片削出來的傷,一點止血的意思都沒有。
不光如此,我看的到,傷口附近,出現了一絲一絲的黑氣。
穢氣?
白藿香吸了口氣:“那是萬陰輪。”
所謂的萬陰輪,其實是以前科學不發達的時候,用來做某種手術的——殺胎流產的手術,那個時候,叫子母輪。
這東西浸泡在女人血里,斬斷了子母相連,沾染了穢氣和未出生孩子的怨氣。
代代相傳,斬斷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胎兒,那就成了萬陰輪,哪怕靈物異獸,也沒有不怕它的。
在傷害上來說,幾乎跟斬須刀是一樣的——只是,斬須刀能傷神靈,是因為鋒銳和煞氣,而陰輪傷人,是因為這東西的穢氣和怨氣。
跟行氣相抗,能讓傷口永不愈合。
這東西,虧他找得出來。
“沒事。”我答道:“找那個令符要緊,這點小傷,不用管它。”
我已經看到了程狗的脖頸了,馬上就要淹沒到了下巴了。再上了天靈蓋,他就沒救了。
得趕緊讓程狗見到太陽。
不過,這個金郡王,到底為什麼在池子里泡著?
杜蘅芷似乎看出來我是怎麼想的,立刻說道:“北斗,你剛才發現了沒有?那個金郡王的魂魄,支離破碎。像是殘損的——甚至,被拼貼起來的。他不應該還留在這個世上。”
第1921章 人手老鼠
殘損?
只有逆天改命的人,魂魄才會殘損。
他到底是怎麼留在這里的?
到了瓊星閣門口再說。
一邊奔著那邊追,我一邊尋思了起來,跟在了他身邊的那個青年,又是什麼人?
在外頭就發現了我,想把我弄死,他跟我,也有仇嗎?
朋友——似乎金郡王,對朋友這兩個字,執念很深重啊。
追著他們翻過了一道圍墻,對這里地方越來越熟悉。
我以前,在這里住過,似乎,還住了很長時間。
真龍骨里的回憶遠遠不斷的涌了上來,我知道,這個月亮門后面,就有我想去的那扇門了。
但是到了門前,我先攔住了程星河他們。
他們一愣:“怎麼了?”
“那個金郡王對我有仇。你們跟著過去了危險。”我答道:“我自己進去。”
杜蘅芷一把拉住了我:“那怎麼行?”
白藿香卻拽住了她:“幫不上忙的時候,咱們唯一能做到,就是別添亂。”
杜蘅芷也看到了金郡王的本事,皺起了眉頭,不由自主的松開手。
程星河抿了抿嘴,跟著我就進去。
“你去干什麼?”
“你一個人,我不放心。”程星河梗著脖子:“更別說——我這脖子都這樣了,要是來不及,死哪兒都是死。”
聽上去是漫不經心,可我知道,他對死這個字,比別人多了多少畏懼。
能直面最恐懼的東西,他是個最勇敢的人。
“你放心吧。”我把他拽回來:“我不會讓你死的。你記住幾個字就行了。”
程星河一愣,表情嚴肅了起來:“什麼?”
“父愛如山。”
程星河瞪大了眼,就要推我腦袋,被我躲開了。
金毛從后面跟了過來,顯然沒打算聽懂那些話。
也罷,金毛跟去倒是不吃虧——它是個犼,死不了。
最沒想的是,鹿角竟然也跟上來了。
“你來干什麼?”
“我來找令符,”鹿角梗著脖子說道:“清河娃想出去,我就會幫她出去——你放心吧,我不是你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