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對著倆宮弼一笑:“我就是——景朝國君。”
那倆宮弼一聽,嚇的就抱在了一團,我擺了擺手里的小藥瓶子:“這藥,我替你們送。”
不過,那個朋友……這一瞬,真龍骨一痛。
之前鞭打金郡王的記憶,猛然清楚了起來。
攔著我,卻被我打出滿頭血的人,我記起來了。
穿著一身黑衣。
玄英將君!
第1922章 門上陷阱
對了,他那個朋友,是玄英將君。
他們兩個是過命的交情,時常在一起出生入死。
心口一陣極為不舒服的感覺——我現在還記得,那個時候,心里的怒火。
我恨不得,殺了金郡王。
他當時說過一句:“臣下以為,四相局勞民傷財,不以為美,定國公生前,就極力勸諫過國君,倘若定國公在世,也一定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聲,龍案被我毫無征兆的一腳踢翻。
周圍一片寂然,下一瞬,就是那些寬袍大袖摩挲,嘩啦啦跪倒一片的聲音。
“國君息怒!”
“你還拿定國公勸諫我?”我冷冷的說道:“你也配。”
金郡王是在場唯一一個穿杏黃蟒袍的,他愣了一瞬,也跪下了。
“來人,把鞭子給我。”
有侍從奉上金龍鞭,上面的花紋精致繁復,應該是騎御馬的時候用的。
“啪!”
原來,我鞭打他,是為了這件事?
我想起來了,他腰上的虎骨墜。
這是兵權的象征。
這個金郡王應該是立下汗馬功勞,深得我信賴,可我說翻臉就翻臉。
就連這種權貴,我都能當堂凌辱,這個兇殘暴戾,不是空穴來風。
我幾乎把金郡王活活打死,玄英將君是唯一一個敢阻攔的,也挨了鞭子。
玄英將君反叛,就是為了我懲治了金郡王?
那個我,跟傳說之中一樣,獨斷專橫,兇殘暴戾。
“國君?”一個聲音把我從中拉了出來。
我回過神來,是鹿角。
他試探著看著我:“咱們現在,是不是該進去了?”
我點了點頭,繼續往里走。
但因為龍女骨頭的緣故,真龍骨里的記憶越來越多:“給我廢黜他的郡王之位,七星點燈刑。”
那個聲音越發殘忍:“叫玄英將君,親自督刑。”
七星點燈刑……這好像,是個極刑。
不對,這其中不對。
一來,金郡王是景朝國君親自冊封的,為天下之主,最重承諾,對手底下親信這種羞辱,那其他大臣豈不是恐懼寒心,認定伴君如伴虎?
二來,這金郡王手握重權,勢力絕不會小,這麼大張旗鼓,不怕逼他造反?
就為了他勸阻國君修建四相局,就是這種刑罰,是誰都會覺得國君暴戾——正確的做法,不應該跟著名的杯酒釋兵權一樣,以智慧化解嗎?
景朝國君能坐在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,他就不可能沒有這個頭腦。
又或者,這是給其他臣子,在對四相局的態度上,以儆效尤?
真龍骨里的記憶,是不會騙人的。四相局,對他而言,真的那麼重要?
而因為“七星點燈”的極刑,這個金郡王蒙難,可他怎麼會跟瓊星閣扯上關系,跑到了這地方來?
他的魂魄,是因為“七星點燈”殘損的?
我有種預感——很多從以前就想知道的事情,也許終于能從瓊星閣這里,找到答案了。
鹿角轉過臉,惴惴不安的看著我。
“怎麼了?”
“你看上去,像是個好人,”鹿角小心翼翼的回答:“只是有時候,說不上為什麼,讓人害怕。”
傳說之中,龍就是一種慈悲和暴戾并存的生靈。
生而不凡,就應該懷菩薩心腸,行霹靂手段。
只是很多龍族,把握不好這其中的平衡,才有了一些悲劇。
跨過了最后一道門檻,我看到了那扇熟悉的門。
跟之前想起來的,一模一樣。
紛繁的龍門,交纏著一個巨大的旭日。
不過,旭日之后,確實有一塊黑色的痕跡,不仔細看,看不太出來。
只是——環顧四周,這地方,并沒有金郡王的影子。
做好了陷阱,等我上鉤,躲在暗處呢?
鹿角則直著脖子,看向了一大排柜子。
那個柜子里寶氣琳瑯,顯然能開門的令符,就在里面。
鹿角有些躍躍欲試,一看四周圍沒人,奔著那邊就跑過去了。
他怕清河娃等的不耐煩。
可他的腳剛踏在了地板磚上,我立刻聽到了一陣細微的破風聲,立馬身后就把他提回來了。
“咻”的一聲,不知道從哪里,就射出了數不清的弓弩。
這個陷阱夠傳統的。
那些弓弩擦著鹿角身體穿過,悄無聲息的沒入到了對面的墻壁上。
鹿角嚇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。
“那些箭簇上帶著穢氣,”我說道:“擦身上就完了。”
那些穢氣,跟千臂火蜈蚣的十分相似。
我心里明白,這地方的機關,不是一天設立出來的。
那位金郡王,為了等我,已經不知道謀劃了多長時間了。
他守在瓊星閣,也就是這個目的吧?
這地方機關重重的,比四相局也差不到哪里去。
鹿角一下著急了:“那怎麼辦?”
著急有用,要腦子干啥?
要想從這里過去,就得找到機關的規律——比如剛才,是鹿角一腳踩在地板上,才觸動了機關。
這些地板,長得都一模一樣。
不過雁過留痕,肯定能有痕跡。
我平心靜氣,調勻呼吸——經過萬盆仙,龍女骨頭的幫助,還是日積月累,越來越多的功德,真龍骨已經越來越茁壯,我身體能承受的金氣,也越來越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