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那個青年。
果然,青年勉強睜開了眼睛。
就在我快被拖進門內的時候,我盯著他:“讓這個東西停下——不然,你的金郡王,再也見不到玄英將君了。”
“不行!”
金郡王厲聲說道:“好不容易,等到這個機會……”
可那個青年嘴里,倏然就響起了,跟金郡王剛才命令這個東西,一樣的口哨聲。
在被拉進去的最后一瞬,那東西停住了。
“只拿他手里的金藥……”那青年傷重,匍匐著想過來拿我手里的藥。
可我已經抓住了這個機會,看清楚了這個黑東西身上,怨氣互相碰撞,出現的裂縫。
抓住了這個機會,斬須刀掀起摧枯拉朽的金氣,對著那一道裂縫就炸開了。
那個黑色的東西,頓時分崩離析。
第1925章 身上裂痕
這個東西雖然吸收了許多的怨氣,但是那些怨氣彼此也會互相碰撞,也許它自己,也不知道身上會有這種命門。
金郡王的臉色一變,下一瞬,所有怨氣全部被金氣炸開,凌厲的力量四下一撞,“轟”的一聲,連帶著四壁,都被撞出了數不清的裂。
金郡王本來就忍受著身體的痛楚,這一下,身體一歪,那個青年就更不用說了,之前就挨了我一下,在被這一下的力量波及,身體跟落葉一樣被反撞過去,啪的拍在了殘垣斷壁上,就是一口血。
金郡王死死盯著我:“你……為什麼……”
他在這里布局,不知道布了多長時間,好不容易把我給等來,卻落得了這樣的結果——讓他這麼幾百年的努力,幾乎成了一場笑話。
他轉臉看向了那個青年。
青年還剩一口氣,勉強沖著他還要爬過來:“郡王……跑!”
“為什麼……”可金郡王被眼前這一切打擊到了,喃喃的說道:“他是暴君無道——他明明轉世成了一個軟弱的人,為什麼還是,天道不公……”
我盯著他,居高臨下:“你不是明白嗎。”
剛才,是他自己親口說的——天道,本來就不公。
我忽然有點明白,為什麼江瘸子要花那麼大的力氣把我給找到,為什麼江辰和屠神使者要千方百計讓我在長出真龍骨之前消亡。
真龍骨承載的力量,強的可怕。
斬須刀在我手里旋過,我緩緩說道:“你告訴我——景朝國君,到底是什麼時候,開始變的暴戾的?”
也許,這就是他對我來說,留在這里的意義。
我能通過他,撥開阻隔了幾百年的迷霧,看清楚,當年景朝國君身上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
對阿四微笑的,對瀟湘深情的,和那個暴戾,絕情的,難以想象,是一個人。
他身上為什麼會發生變化?
金郡王抬起頭,忽然笑了。
但是這個笑,不大對勁兒。
他轉過臉,看向了那個青年:“你跑吧,離著這里,越遠越好。”
那青年掙扎了一下,滿眼難以置信:“郡王……”
金郡王抬起頭看著我,厲聲說道:“不是我不忠——是你逼我反!”
他一只手,重重的拍在了地上。
金毛似乎覺察出了什麼,立刻擋在了我面前,嗷嗚了一聲,讓我小心。
這一瞬,一股子黑氣從瓊星閣的縫隙,四面彌漫了出來。
怨氣,渴望,執念……
我立馬就看出來了——這是許許多多,被瓊星閣的寶氣吸引過來的東西。
就好像上次我們曾經把豢龍氏送的龍珠拿來照亮,卻引來了無數妖魔一樣,他肯定曾經把瓊星閣的寶氣泄露了出來,引來了數不清的妖邪,再把那些妖邪留在這里,壓制馴化,收為己用。
他是把瓊星閣,當成了捕蠅燈!
“郡王,別!”青年似乎覺察出來了什麼,奔著這里就撲,先是想把金郡王強行帶走:“你的身體,支撐不住!”
可金郡王沒有回頭,只死死的盯著我。
這對他來說,也許,是個生死賭注。
這些妖邪的力量極為強大,匯聚成了一道子黑影,對著我們就撲了過來,那股子厲風,刮臉生疼。
金毛倏然跳起,直接咬過,一部分妖邪被金毛利落撕碎,還有一部分,對著我就沖了過來。
右臂一沉,那種疼痛已經開始入骨鉆心,斬須刀換到了左手,對著那些東西就掃了過去。
金氣蕩滌一片陰霾,可也只是一瞬,更多的陰霾前仆后繼,滾滾圍繞了過來,
但撕開陰霾的一瞬,我卻看出來了。
金郡王本來就殘損的身體,倏然出現了大量的裂痕。
一開始,像是哥窯的瓷器,但隨著操控這些怪東西,他身上的裂痕逐步擴大,類似拼圖。
青年別提多著急了,可他的身體太虛弱,根本就爬不過去。
金郡王雖然能命令那些東西,顯然對自己身體的損害,也是非常大的。
金郡王沒有回頭的意思,顯然是打算,冒著土崩瓦解的風險,也得跟我同歸于盡。
他忘不了,當年我給的那個屈辱——比命還大。
那道陰霾撲過來,重重沖著我一撞——叫平時,我能輕而易舉的閃避,可現如今,右臂極重,炸開一片,后面滾滾而至,瞬間就把圍住了。
冷——是一種刺骨頭的冷。
不光冷,更讓人難以忍受的,是絕望。
那一團黑氣,似乎能把人的一切熱情與希望,全部吸走——它們已經沒有這種東西了,所以分外貪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