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,你趕在這個時候來,我知道,你是來救這位李北斗的,不過嘛,”葉大人看向了我:“事情沒下定論之前,他也必須得跟我們走一走。”
確實像是這種人的作風——不容許有一點出錯的可能。
灰衣老人一聽,微微皺眉,顯然把我帶走,絕對不是什麼好事。
葉大人轉臉再次看向了我,還要抬手。
我握住了斬須刀,卻沒打算這麼聽話。
要走可以,把話說清楚了,把公道給清楚了!
齊雁和的興趣倒是更濃厚了,像是等著觀看精彩演出的觀眾。
葉大人嘆了口氣,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筆。
程星河緊張了起來,還要拉我:“好漢不吃眼前虧——不行先走。”
齊雁和嘆氣:“現在想走,可是晚了。”
可就在這個時候,門口又是一聲喊:“等一下!”
這是……
看向了門口,一直給我捏一把汗的程星河忽然也高興了起來:“這不是老叫花子嗎?人靠衣裳馬靠鞍,猴兒戴鈴鐺跑得歡,差點沒認出來。”
是公孫統為首的擺渡門人!
而且,皇甫球,慕容雙生,尉遲明目……浩蕩蕩,他們那幾個長老,竟然全聚齊了!
難得,公孫統沒穿文化衫和病號服,竟然規規矩矩,穿著一身正裝,像是要出席什麼正式場合一樣。
他們,怎麼來了?
“我們呢,咳咳,”公孫統打扮是打扮出人樣來了,可因為長期穿文化衫,一時間習慣不了,伸手拉了拉緊襯的領口,這才說道:“也是來找您葉大人,上報一些情況。”
說著,又是一冊卷軸。
“這是,李北斗這些年來,做的大功德,鬼話娘娘廟,他救了本地人,豢龍氏一族,因為他才沒有滅門,還有在西川,在錦江府……”公孫統目光灼灼的看了我一眼,說道:“這些功德,抵的過許多罪過,至少最近這段時日的自由還是夠的,可能——還有富余。”
灰衣老人是來送謝長生罪證,而公孫統是來送我的大功德的。
他們,都想要幫我!
皇甫球偷偷跟我眨了眨眼,也開了口:“這個呢,我們已經上九重監,找監正核實過了,上面有監正的印鑒,您過目。”
我身后有個屠神使者忍不住低聲說道:“監正都蓋上印鑒,那他的功德,不就既成事實了……”
難怪上次皇甫球跟我說,這件事兒不會就這麼算了,果然,他們這段時間,也沒閑著。
齊雁和咳嗽了一聲,那個屠神使者立刻不吭聲了。
葉大人眼珠子又是一轉,卷了卷軸,看了我一眼:“也罷,來日方長。”
說著,回頭跟那些黑衣人招了招手。
那些黑衣人,立刻就把謝長生給架起來了。
謝長生一被拽起來,我盯著他:“你當初,到底為什麼這麼做?”
說是欺上瞞下,有私怨,可他跟我,到底什麼私怨,要冒著被九重監發現的風險,也要置我于死地?
景朝國君的死,四相局的陣法,不是一個私怨就能打發的。
第1942章 成王敗寇
謝長生冷笑:“成王敗寇,沒什麼好說的——不過,你小心,你的路,不會永遠這麼好走。”
我一笑:“從我入行,我的人生,就都是我自己披荊斬棘,一步步走出來的,不好走的路,我自己能開。”
謝長生還想說話,可黑衣人借著謝長生自己帶來的萬鉤擒龍鎖,一步就把他拽過去了,踉踉蹌蹌把他帶到了前面。
齊雁和嘆了口氣,事不關己的說道:“謝大人,可惜了!從呼風喚雨的屠神正使,到階下囚,就這麼一線之隔!”
謝長生沒理他,他一笑,也不放在心上:“所以呀,誰也不要輕易犯錯,有些錯,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,有些錯……萬劫不復,永無翻身之日。”
程星河有些不服氣,指著齊雁和就說道:“哎,戴眼鏡的!這齊雁和不追究追究?他的手,也不見得多干凈!”
公孫統在暗處踢了他一下:“你真是老虎嘴里拉粑粑——好大的膽子!齊雁和是屠神副使之一,說追究就追究?殺人者是當斬,不見得行兇之物也非得一起陪葬,再說了,謝長生動了屠神令,哪個敢不從。”
他們是屠神使者,本來就是聽令而行的,這種軍令如山,不會是罪過。
程星河挺不高興:“那這麼大的事兒,就他自己一個人認罪伏法就完了?這跟臨時工背鍋有什麼區別?”
公孫統來了氣,又給他來了一腳,他的腿本來就受了傷,吸了好幾口涼氣,護著屁股嫌疼,可嘴里還是一個勁兒嘀咕著官官相護,不過他素來怕死,想了想,為了這個得罪那些管功德的不上算——萬一他們以誹謗詆毀為名,克扣功德怎麼辦?
再說了,謝長生好不容易伏法,他就更得好好活著,親眼等著上頭,還他爹一個公道。
葉大人轉身,又看了我一眼:“咱們很快,還會見面的。”
“要是為了還公道見面,我愿意等。”
葉大人一笑:“有些事情,拔出蘿卜帶出泥,還得細查。”
是啊,這謝長生,不過是冰山一角,上頭的勢力,估計盤根錯節,還得細細整理出來。
不過,葉大人這個性格,不會讓自己的政績名聲,有任何的損傷,絕對不會徇私枉法,倒是可以信得過他,只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