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本事——跟公孫統在杜大先生家,用出來的一模一樣。
這個人——連八寶琉璃凈火都能擋?
“我主!”
這一瞬迅雷不及掩耳,老刁也給怔住了,反應過來,才看到那個戴高帽子的出現在了這里,頓時愣住了。
我反應也很快,趁著身后那個“水晶碗”,轉手斬須刀“鏗”的一聲削斷鎖鏈,身體翻過來,跳出了焦圈,就在到了安全距離的一瞬,“啪”的一聲,那個“水晶碗”也沒扛住八寶琉璃凈火,跟冰片一樣碎開消失了。
萬大統領他們那幫石像生還想叫好呢,沒想到我竟然平安無事的躲了過去,一下就怔住了。
難怪縱牙關細狗撲我,自己卻不過來——那些石像生,知道這地方的機關。
而且,他們沖過來也不怕,石像生怕什麼火燒?
我回過神,看向了那個戴高帽子的,還想道謝,他對我咧嘴一笑,歪頭示意我看前面。
我一轉臉,數不清的弓弩箭簇,已經對著我沖過來了。
“還有同黨……”
“給我一起消滅了!”
我抬起斬須刀,金色龍氣炸起,直接把那些弓弩全部斬斷,不光如此,這一下用足了力氣,金氣流瀉濺出,“忽”的一聲,對著面前劃出去,面前那些石像生全部被掀翻,嘩啦啦落到了后面,抬起頭,才看見自己面前出現了一道長長的深溝。
他們禁不住全直了眼:“真龍氣……”
程星河已經背著啞巴蘭拉著白藿香過來了,一看這個勢頭,立馬說道:“你們還認識呢?瞎了你們的狗眼!有真龍氣的,不是真龍,那誰是真龍?”
萬大統領支撐著站起來,難以置信:“確實是像,可是……他絕對不是!”
話音未落,已經奔著我撲過來了。
哪怕在真龍穴浸淫了這麼多年,他的能力,恐怕比外面的野神還要厲害,可他絕對抗不過斬須刀。
他手里的大刀被瞬間斬落,可他不甘心,一只手對著我天靈蓋就下來了。
那個戴高帽子的自言自語來了一句:“死生已堪破,身世如遺忘。”
我一只手撐住了他的胳膊,忽然就想起來了什麼。
萬大統領渾然不覺,還要把手抽回來。
“萬鐘樓,”我盯著他:“你還記不記得,鐵丸心肝?”
萬大統領一聽這一句,頓時就怔住了。
其他的石像生都沒明白什麼意思,還要一擁而上呢,而萬大統領身上“嘩啦”一聲,他在顫。
萬大統領一輩子英雄蓋世,最大的愿望,就是虎父無犬子,有個兒子能來繼承英雄血脈。
可夫人只生了七個女兒,大統領有了軍功,求到了景朝國君那——不要別的封賞,就要兒子,而他從江仲離那求來,說他命里沒子,除非真龍能護子。
景朝國君覺得有趣,就答應了下來。
果然,夫人再生產的時候,胎大不下,萬大統領急的要命,就聽見一個女兒說:“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,笑著卡住了我娘的肚子,不讓弟弟出來。”
這下把萬大統領嚇住了——可誰也沒看見什麼穿紅衣服的女人。
而這個時候,景朝國君竟然來了,看著萬大統領的臉色,問:“大統領臉色怎麼如此難看?”
“臣下如同吞了鐵丸,”萬大統領帶著哭腔,低聲對國君說:“幾乎墜掉心肝!”
“放心,我在,鐵丸墜不下你的心肝。”
可也怪,這一瞬,屋里一陣啼哭的聲音:“報喜,喜得麟兒!”
女兒拍手笑著說道:“一看見國君——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嚇跑啦,說是什麼,真龍……”
萬大統領當時就跪下:“國君屈尊,給下臣護佑子嗣,下臣生生世世,也要報答國君大恩!”
這四個字,只有他和國君兩個人知道。
賀蘭昭自然不知道這里的事情,翻身已經面無表情的搭上了弓。
我接著說道:“賀蘭昭,你還記不記得,琉璃珠翠釵頭鳳?”
賀蘭昭的五枚連珠箭已經搭在了弦上,可一聽我這話,頓時也跟泥塑木雕一樣。
賀蘭昭那一年,受了重傷,被一個貴族小姐給救了。
他喜歡上了那個小姐,想給小姐送個定情信物,可小姐什麼也不缺,他當時豪言壯語,但凡天下的東西,他賀蘭昭都能找到。
姑娘面露神往,說她見過宮里妃嬪祭天,一位妃子頭上插著琉璃珠翠釵頭鳳,美麗絕倫,據說世上就只有一個。
賀蘭昭一下犯了難,茶飯不思,深恨自己連對姑娘的諾言都兌現不了。
國君知道了,有一天,偷偷就把一個錦匣給他了:“磨破嘴皮子才求來的,搭上了不少封賞,別告訴別人,不然要說我偏心。”
賀蘭昭當時就跪下了,他是個異族,又不善言辭,只知道跪和報恩:“臣下,無以為報,生生世世……”
“娶到了那個姑娘,”國君一笑:“就是對我的報答。”
后來——他們都在沙場上,為了國君,犧牲了自己的命,但跟他們說的一樣,生生世世,要守護國君。
下一秒,萬大統領啪的就跪下了:“罪臣不識龍顏,罪該萬死!”
賀蘭昭也是一樣。
剩下的武官看到他們的表現,愣了一瞬,嘩啦啦全跪下了。
老刁這才松了口氣:“老臣一早就說,這才是真龍轉世,他們就是不信!”
說著,一歪身子也跪下是個進見禮,嘴角是個春江水暖鴨先知的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