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哪怕那麼厚重的門,合上了之后,依稀還是能聽見汪瘋子跟外面那個“無頭騎士”爭斗的聲音。
可現在,什麼聲音都沒有了。
這就說明——汪瘋子和無頭騎士之間的戰爭已經平息了。
誰輸誰贏?
程星河吸了口氣,轉臉看我:“話說回來,汪瘋子上次明明就被你給吸廢了,他怎麼非但沒虛,反而還越來越厲害了?”
那還用說,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,還能繼續被人當槍使。
汪瘋子雖然瘋,可他什麼路數我們心里都清楚,我尋思的,則是個那個無頭騎士。
那是個什麼玩意兒,為什麼,哪怕陰陽鱔看見了,都俯首帖耳的?
而且,它為什麼有鎖鏈纏身,又為什麼沒有頭?
我看向了安大全:“那東西你認識嗎?”
安大全打了個哈哈:“臉都沒有——也沒法認不是。”
又跟我打馬虎眼,他一早就知道,不然不會勸我們別進那個偏殿。
不管誰輸誰贏——對我們都不是好消息。
這一瞬,只聽“咣”的一聲響,大門就是一聲巨響。
果然,這倆分出了上下高低,勝者要來繼續跟我們作對了。
我們時間有限,不管是哪一個,都懶得耗,都已經進了正殿了,得趕緊找到下真龍穴的法子——十二天階還在底下等著呢。
不過我們已經大略在正殿里走了一圈,并沒有發現地宮的入口。
而且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,大到幾朵天花同時亮起,也照不到全貌,我總覺得,有一些看不到的黑暗死角。
莫名其妙,還有一種感覺——像是背后,有視線在注視著我們,卻沒看見人。
“壞了,”程星河忽然一拍大腿,說道:“七星,咱們忘了一件事兒。”
我心里一緊:“什麼?”
“你還記得吧?當初屠神使者說是唯獨赤玲,才能幫著打開真龍穴。”程星河盯著我:“這次,咱們沒帶她。”
我一皺眉頭,媽的,這是個低級錯誤,平時我腦子算得上滴水不漏,怎麼偏偏把這麼要緊的事兒給忘了?
不對啊!這跟平時的我不一樣——要不是程星河提起,似乎我腦子里的這個記憶,被誰給抹除了一樣。
我忽然想起了出現在商店街的那個長發身影,莫名有種直覺,我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,會不會跟那個身影有關?
程星河在一邊咂舌:“沒事,你也不是總掉鏈子——只不過都在關鍵時刻掉。”
我很不高興:“掉你大爺。你不是也沒想起來嗎?全都賴我,我屬黑鍋的?”
“哎,你這個自我定位就很準確。”
啞巴蘭也跟著著急,忽然福至心靈,一拍腦袋:“這好辦呀,哥,要不,你試試用萬行乾坤,把赤玲給挪過來?”
跟我想到了一處去了,可是,萬行乾坤素來只能借物,我沒用來借過人啊!
再說了,赤玲是個活人,又不跟瓊星閣里的那些死物一樣,躺在一個格子里,萬年不動,我也不能確定,她準確的方位,是在哪個房間的哪個椅子上。
沒轍,先試試——赤玲平時很喜歡坐在厭勝門的月牙門外面,那地方沒有光,又通風。
“咣。”外面的巨響又一次響了起來。
我屏息凝神,權且當自己聽不見,集中在萬行乾坤上:“赤玲,厭勝門,月牙門!”
沒用。
赤玲不知道跑哪兒玩兒去了。
“有其父必有其女,”程星河很不高興:“鏈子都在關鍵時刻掉。”
找不到赤玲,我們就白跑一趟?那就太他媽惡心了。
走都走到這里了,肯定還得找找其他的法子,活人不能讓尿憋死。
我立馬開始尋找這里的蛛絲馬跡,可這里偏偏就是鐵桶一片,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關于地宮的線索。
倒是外面的撞擊聲越來越大了。
不光如此,我分辨出來,撞擊聲雜亂無章,交響在一起,似乎不是一個人砸出來的。
剛才狗咬狗的勝利者,呼朋引伴,來了幫手!
程星河也聽出來了,立馬去看靠在了灰白驢上的安大全:“哎,你不也是來救十二天階的嗎?你倒是動彈動彈!”
安大全嘆了口氣:“你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頭,有沒有聽到里頭的動靜,也有什麼不對?”
程星河一愣:“里頭,里頭能有什麼?”
“里頭有東西動了……”我回過了頭去:“啞巴蘭,在東北角放天花。”
一朵天花應聲閃過,我就知道那種被注視的感覺,是怎麼來的了。
東北角,密密麻麻,站著很多人。
陰沉沉的,一言不發。
是穿著甲胄的人俑,手里操著戈和盾。
頭盔上豎著獵鷹翎毛,身上披著的是豹頭甲——是國君身邊的近衛。
而那些人群后面,有一個人影。
那個人影舉起了手。
是進攻的手勢。
靠著輪廓,也辨認出來了,那是個戴著九州寬檐帽的輪廓——黃門監才戴那種帽子。
那個身影手上拿著的,肯定就是能在這里自由進出的玄黃令!
就是他——假傳圣旨?
不過,我高興了起來,拿到了那玩意兒,就是真龍穴的令牌,說不定,我們就能找到真龍穴的入口了!
第1979章 百無禁忌
而這一瞬,我聽到了“咯吱”的一聲。
這個聲音齊刷刷的,是許多人,同時發出來的。
“趴下!”我厲聲就是一喝,身后就把白藿香摁住,踢倒啞巴蘭,程狗反應很快,自己撲了下去,與此同時,“呼”的一聲響,數不清的銳物破空,擦著我們就撲過來了。